很久没有翻开过了,上面落满了灰尘,林枳栩打开的时候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那些微小发白的颗粒还在继续上潜。
像是打开了久远记忆的牛皮书,泛黄的纸张和模糊的字迹彰显着那些悄然的流逝。
可是并没有,那本图鉴依旧是崭新的,像是被人特意保护起来的。
林枳栩将毛衣袖口往上拉了拉,腕间红绳的黄金小挂件发出叮铃铃的脆响,这是她即将步入本命年,周续晚给她准备的,说是为了躲太岁。
随着一声叮铃声,图鉴上的昆虫似乎在这一刻鲜活了起来,连带着忘却它们被制成标本的时间。
搬家的时候,林枳栩是想扔掉的,她知道,一直都知道,这些都是宋京辞送给她的,假借林婉的手。
是祝齐颂劝她留下的,他不知这是何人送的,但他说,“就算这些不再那么崭新,那也见证了你的成长。”
于是她带着这本唯一的留念回了国,现在想想,该归还这份压抑的念想了。
林枳栩合上那本图鉴,起身去厨房下了碗清汤面。
一碗下肚,浑身都充满了暖意,她拿上睡衣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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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昏沉。
宋京辞借着微弱的月光坐到沙发上,手机里传来陈正的最后一条信息。
[宋总,这是查到的全部资料,请您过目。]
等会儿回了自己的小窝里,夜光表显示着此刻的时间。
他浏览完陈正发过来的文件,脱力般往后倒去,手机从掌心滑落,砸在地毯上,而后慢慢熄了屏幕。
脑海里回想起方才在门外,林枳栩说过的话。
她头也没回,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说出冰刺的话之后背脊似乎更加笔直。
“宋京辞,别太得寸进尺。”
“准许你住在我家对面,已是我忍耐的极限。”林枳栩停顿了几秒。
“再往前一步,要么你搬走,要么我消失。”
已经被创得满目疮痍的心再听到林枳栩带刺的话语,虽说已经麻木,但还是觉得顿顿地抽疼,在看完那份文件后,就越发的难受酸涩起来。
原来他的蝴蝶,放她走了以后,还是折损了双翼。
资料上显示林枳栩在刚去国外的那年,因为雷雨导致电路短路,电梯失事在下坠,巨大的冲击力快要将心脏给震碎,楼层不是很高,没有落到底,因为暴雨的缘故,人很少,电梯也没有信号,林枳栩就这样被关在电梯里待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才被救出来。
自那以后,她就有了幽闭恐惧症。
宋京辞无法感同身受,也同样无法想象到在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时,耳边是电梯间狂风如野兽嘶吼的声音,巨大的失重感和对黑暗的恐惧感扑向身体时,林枳栩是如何在那样逼仄的空间里待上一整个黑夜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