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发丝垂在额前,蹭过皮肤还有些泛痒,他微微仰头,露出喉结的锋利弧度,宋京辞抬手捋了下头发,全部往后梳去,整张脸全部展现出来。
凑近一点看的话,会发现他泛红的眼角。
地板上的寒气和湿潮全部涌上来,可宋京辞跟没了感觉一样。
他拿起茶几上迟砚洲没拿走的烟盒,长指随手夹了一根,这根细细长长的东西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人短暂忘却那些痛苦。
指腹擦开打火石,猩红的火光窜了出来,像一朵很小的花束,从底部燃烧过来,尼古丁混着淡淡茉莉的味道飘散出来,那些烟雾在黑夜看不太清。
一支烟烧得也快,烧到翠绿色顶端的海绵是,燃烬的烟灰扑簌簌地落了一地,宋京辞看着已经于事无补的烟头,还是将它按碎在了烟灰缸里。
烟草味一时半会儿消散不去,闻着这个味道,心中似乎更加烦闷。
茶几上的手机发出光亮,射出方形的光芒。
他后撑着沙发起身,腿长时间血液不流通,有些麻。
走到窗边,远处建筑已经亮起了灯,星星点点的,是深浅不一的黄色灯光。
宋京辞接通电话,“喂?”
电话那边传来陈正的声音,“宋总,寰宇跟思垠的合作还要继续吗?”
毕竟双方都不是这个领域的,寰宇旗下的产业分布有很多种,而思垠主要是开发新能源一类的,开展野生动物保护计划其实也是共赢的,为社会公益事业添砖加瓦,利于塑造公司形象。
“当然,”他单手插兜,微微眯眼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继续!”
当然要继续了,能稍微给祝齐颂添点堵,也是好的,省得那么烦人天天缠在林枳栩身边。
陈正沉声道,“好的,我让小陆联系思垠的祝总。”
过了几秒没有挂掉电话,他想到小陆说老板去参加了一个什么昆虫交流会,就猜到了宋京辞又去找林枳栩了,陈正不愿他再这么痛苦,这些年他都一直看在眼里。
陈正思忖了一会儿,喉间突然变得干涩起来,“阿辞。”
这一声阿辞一出口,就代表抛却了老板和下属的关系,代表着两人回归到了朋友的关系。
宋京辞从喉腔溢出一声很轻的“嗯”字。
“不能放下吗?”陈正试探性地问出了声。
放下那段过往,那段痛苦不堪,折磨至极的回忆,重新向前不好吗?
宋京辞掏出口袋里的手,指尖触碰到落地窗的玻璃上,来回地刮蹭着。
陈正以为他要犹豫半天或者根本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只听到电话那头发出一声轻笑,跟电流一般滋啦啦地刺动着耳膜,他有点分不清宋京辞这个笑到底是什么意思。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