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也不能怪田珊与姚文茵会有这样的反应,她们都是从小教养大的贵族小姐,也不用被家里送进宫换取荣华富贵,所以对嫁进皇宫这种事,实在没有太多的向往之情。
太子长得天下无双,能文能武,确实能够让无数女子对他一片痴心。但他再好看再有能力,也架不住他脾气差,嘴还毒啊。
她们谁不是金尊玉贵,哪里受得住太子那张杀人于无形的嘴?
据说连宫里的那些娘娘都拿太子没办法,更别说她们这种战斗力不够强的小姑娘。
再想想柔弱多病的福寿郡主,被太子看上,无疑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啊。
见两位小姐妹露出这样的表情,嘉敏是欲言又止,摸着良心来说,她其实不怎么担心花琉璃,她更担心太子。
可是真相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就算她把真相说出来,也没什么人会相信。
花琉璃实在不明白,太子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姚嘉敏怎么看到太子会这么害怕。太子明明对她们家很好,上次她帮着顺安长公主拉偏架,太子发现以后不仅没拆穿,还让她去小屋子里把手掌心的胭脂擦干净。
就因为太子身份尊贵,她们就如此对待太子,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她抬头看了眼孤零零坐在马背上的太子,朝他笑着福了福身:&ldo;劳烦公子了。&rdo;
&ldo;我很乐意,不是劳烦。&rdo;太子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把马鞭扔给身后的随侍,对他们道:&ldo;我跟福寿郡主一起,你们在后面跟着便是。&rdo;
侍卫们看了眼玳瑁国的几个人,拱手行礼:&ldo;是。&rdo;
虽然与预料中有出入,多了一位身份不明的公子,但是至少福寿郡主愿意跟他们细谈,他们诚惶诚恐地把人带到京城有名的酒楼里。
为了彰显他们的诚意,席面备得十分丰盛。
&ldo;有些食材是我们自己备下的,但鄙国厨子做出的饭菜,有可能不合郡主的胃口,所有就请了这家酒楼的大厨加工。&rdo;贺远亭解释了一句,暗示这些饭菜他们绝对不会暗中动手脚。
花琉璃装作没有听出这里面的暗示,点了点鸢尾与玉蓉。
鸢尾走到花琉璃身边,给花琉璃布下一筷子菜,待花琉璃用过以后,玉蓉才挑了相同的菜,放到太子的碗碟里面。
几筷子下来,花琉璃已经把面前几道菜全部尝了一遍,她擦了擦嘴角,浅笑道:&ldo;三殿下太客气了,这些菜果然色香味俱全。&rdo;
她抬起手对婢女道:&ldo;不必伺候,我自己来便好。&rdo;
&ldo;是。&rdo;鸢尾退到了一边。太子看了眼玉蓉,抬手让她也退下,扭头对花琉璃道:&ldo;不过这道鹿筋还是老了些,不如上次你来我家吃的那道入味。&rdo;
花琉璃笑道:&ldo;公子家的厨子手艺乃是一绝,外面的厨子自是远远不及。&rdo;
玳瑁使臣听到这话,面上有些尴尬,但仍旧陪着笑跟着夸了一番华服公子家的厨子,尽管他们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尽管玳瑁使臣们有意活跃气氛,但是由于华服公子时不时找茬,这顿饭吃得不尴不尬,气氛很是僵硬。
&ldo;郡主,在下敬你一杯。&rdo;贺远亭端起酒杯,仰头把酒喝得干干净净。
&ldo;三殿下有所不知,我家郡主体弱,药不离身,酒水这等烈性之物,更是半点不能沾。&rdo;太子拿起花琉璃面前的酒杯,在手里转了一圈,倒进旁边的茶碗里。
酒水与茶水混合在一起,散发着有些奇怪的味道。
眼见三殿下亲自敬酒,却被这么驳回,几位使臣脸色难看到极点,却只能隐忍不发。
贺远亭红着脸看花琉璃,面带歉意道:&ldo;抱歉,在下并不知此事。&rdo;说完,他招来婢女,给花琉璃换了一杯水过来。
花琉璃端起杯子放到鼻尖轻嗅一下,举起杯子对贺远亭道:&ldo;小女子自由体弱多病,这是打娘胎带来的不足病症,有得罪之处,请殿下海涵。&rdo;
&ldo;没有,没有,是我照顾不周了。&rdo;贺远亭脸颊更红,见花琉璃喝了一口水,连忙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酒,再次仰头喝得干干净净。
连着两杯烈酒下肚,贺远亭白皙的脸颊与脖颈都染上了淡淡的红,花琉璃笑着多看了他一眼。
太子注意到了花琉璃的眼神,他微微垂下眼睑,淡淡开口道:&ldo;殿下邀请我家郡主,所为何事?&rdo;
贺远亭把来意又说了一遍,明面上是请罪,实际上是想弄清楚,花家为何不收他们的礼物。
&ldo;三殿下,小女子方才便说了,非鄙府瞧不上贵国的礼物,而是鄙府自知配不起这些厚礼,所以才遣人送还。&rdo;花琉璃视线扫过陪坐在一旁的刘名士,笑容变得嘲讽起来,&ldo;毕竟家母只是一个抛头露面不知羞耻的女将军,如何配得上贵国的礼物?&rdo;
&ldo;此话从何说起?&rdo;贺远亭心下一片茫然。
陪坐在角落里的刘名士却变了脸色,他猛地抬头看向花琉璃,心中七上八下,难道那日他在茶坊里说的话,传到了这位郡主耳中?
他心里慌乱无比,既害怕福寿郡主当着三殿下的面说出那日的事,又暗暗祈祷福寿郡主并不知那日说话的人就是他。
他心虚地垂首,却感觉福寿郡主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