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摇了摇头道:“只是云姬亲近的人,多少会有些不妥,其余之人都是只效忠于殿下,四少不必在意。”
秋叶白点点头:“没关系,相信即使殿下睡了,你们也会处理好的。”
“是!”一白抬手抱拳。
“好了,我们先回去罢,再过一会也许殿下,不,国师就要醒了。”秋叶白看了看天色。
这晦暗的天色,云层似越来越厚,虽然说瑞雪兆丰年,但是像这些日子,怕是很多地方会有冻灾。
她微微颦眉,随后又有点自嘲地笑自己,她这个首辅还没有正式接手政务,走马上任,便开始操心这些事儿了,也难怪阿初一眼看穿她这个操心命的弱点。
她暗自摇摇头,与一白、宁秋一起向明光殿而去。
却不想才转了个弯,她便看见一行人远远地也向明光殿而去。
她微微眯起眸子,总觉得对方似有些眼熟,只是雪太大,一时间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便低声问身边的一白:“前面那些人是……。”
“五皇子的人!”一白的眼倒是非常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秋叶白一顿,微微挑眉:“他们又来了?”
百里凌空还真是……阴魂不散,或者说‘痴心一片’?
对方走过来之后,秋叶白一看,果然是五皇子百里凌空,他一身暗红的绣蛟龙的雪狐披风,长发简单地束在身后,身边的一名戴着兜帽,低着头的侍卫打着伞,远远地这么看过去,倒是真与百里初颇为相似。
只是这种相似,让她感觉不太舒服。
“原来是首辅大人在这里。”百里凌空一见秋叶白站在明光殿门前,便温淡一笑,拱手为礼。
“不知摄国殿下在么,今日忽然听闻殿下要出行休养,本王实在是担忧,还望能见上一见。”百里凌空与百里初有些相似的眼中含着忧色。
秋叶白见他抬手致礼,便也还了一个礼:“齐王殿下,很抱歉,摄国殿下如今身子不太舒服,如今正在睡着,不便见您,还是请回罢?”
既为首辅,手握朝政大权,她不再需要向皇子行礼,就像现在,她与百里凌空之间便只需要行平礼即可,也不许自称下官。
毕竟比起一个没有实权官职的皇子,她这个手握批红大权的首辅反倒是更胜了好几筹。
百里凌空看着她,又看了看大门,轻叹了一声:“如此这般不巧么,摄国殿下后日一早就要随国师出发了罢,我先前去了神殿,国师似并不在神殿,听说也是到明光殿来了?”
秋叶白看着他,心底警惕起来,神色却只淡淡:“国师是在殿内为殿下用针,只怕也不方便见您?”
这时候她都不知道醒来的是摄国殿下,还是国师,自然不能让百里凌空见。
但是这厮忽然提起阿初,又提起阿泽,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百里凌空闻言,眸光微闪,忽然上前一步:“首辅大人,您真的放心让国师与摄国殿下在一起么,我这位皇兄,不喜女子,但是对美貌的男子可一向多情,国师大人可是他一直得不到的心头朱砂痣。”
秋叶白一听这近乎挑拨的语言,心中一动,倒也放松下来,淡淡地:“哦。”一声。
百里凌空说完之后,见她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没有因为他知道百里初的男儿身身份有所讶异,他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也不知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只含笑道:“首辅大人果然是看得开,不过近日本王除了是来探望摄国殿下的,也还是来见大人的。”
“不知齐王殿下有什么要吩咐的。”她闻言,看向他,神色不动。
“本王与善媛、善京的婚事定在了下个月,但忽然听说岳丈那里出了贼子,连书房都炸了,几日不见岳丈上朝,就连今日也不曾看见岳丈,不知岳丈伤势如何,贼子可曾抓到,可需要本王出力?”百里凌空看着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便让秋叶白看着觉得颇为觉得有趣,她似笑非笑地:“不劳您大驾,这些小事情,本座旗下的司礼监都不能处理,本座也不必当什么首辅了。”
这位说话实在是个讨巧的,一来显示亲近、关怀,他要成了她这个首辅大臣的姐夫加妹婿;二来顺便探听一番他们是不是在追捕梅苏;三来若是她蠢那么一点点,让他插了一腿,那么想必很快他的势力就要插进她司礼监来了罢?
百里凌空见她拒绝得并不客气,脸上却笑意不改,只道:“首辅大人自然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您这话真是客气了,不过本座不知您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区区一个小小的商贾来了,梅家虽然是您的母家扶持起来的,但是这种时候,是不是避嫌好些?”秋叶白看着他,眸光幽凉莫测。
这位齐王殿下为什么会突然在她查验了梅苏尸体之后,突然上门呢,虽然似无心之言,却让她不得不多想呢,
百里凌空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诡光,只轻叹了一声:“说起来梅苏也算是本王的远房表亲,只是可惜他会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辜负了太后老佛爷的期待,若是论诛九族,本王还在九族之间,对于这样的人,本王若是可以自然是要亲手将他抓拿归案,以宽慰老佛爷和父皇。”
秋叶白闻言,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原来您是这般大义灭亲,胸怀广阔,倒是叫本座佩服。”
两人之间气氛诡谲,百里凌空仿佛不曾感觉到一般,只笑了笑:“是了,正月十五,本王邀请了秋府阖家上下前往同赏花灯,不知您是否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