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的个头在这个时代也不算矮了,可跟程亦辉一比,顿时变得“娇小”起来,甚至可以用“小鸟依人”来形容。想到这辈子估计还是会比亦辉哥矮,李晏郁闷地朝程亦辉露在敞开的衣领外面的锁骨咬了一口。
程亦辉刚就醒了,低头看着李晏,十分好笑:“怎么一睁眼就咬人,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你整个人都得罪我了,长这么高干嘛,又把我比成了矮子!”李晏哼了声,伸个懒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哎,今天还要去上班,打工仔真是可怜。”
程亦辉看了一眼摆在案几上的自鸣钟:“五点十分了,也该起了。”说完,他在小晏额头亲了一口,掀开被子下了床,唤人进来伺候。
五六个侍女听到声响鱼贯而入,提着黄铜水壶,端着青瓷面盆、牙具牙粉等盥洗用具,等待主人起床。对于两个王爷晚上歇在一个屋、一张床上的事半点没露出讶异的神色,各个目不斜视。
睡觉的暖阁和外间隔着天青色织卷草纹的帘子,李晏穿戴完毕,挑起帘子出去,拿着牙具沾了牙粉清洁牙齿。牙具是用的白瓷做手柄,在一端细细地插满了猪鬃毛,跟现代的牙刷很是相似。牙粉也是用了茯苓、薄荷等中药制成的,气味芳香好闻,对牙齿也很有好处。
从前的时候,李晏一直以为古代是没有牙刷牙膏的,没想到这些东西早就被发明出来了。还有香露,洗澡的胰子,跟现代的肥皂也没什么差别,李晏的日用品商业大计便暂时搁浅了。
梳洗完,侍女端了张矮桌放在紫檀木宽榻上,两人就面对面坐在外间用了早饭。
早饭是热腾腾的老鸭汤、酥饼和两盘做得十分精致可爱的蟹黄包。小包子一口就能吞到肚子里,李晏吃得很开心,还不忘跟程亦辉说:“今个厨房做面点的老丁可是下了不少工夫,肯定是知道信王爷在这里,要好好表现一下手艺,才不丢我们清宁王府的脸面。”
程亦辉见他鼓着嘴巴的模样十分可爱,也笑着回应:“看来还要感谢我呢,那以后我可要常来,大师傅就会多给你做好吃的。”
李晏当然是高兴地说好。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一同骑着马,带了几十名侍卫往外城去。现在是十月里,天气不冷不热的,十分适宜出行,李晏也爱上了骑马。好一会儿到了城外后,程亦辉回了京营,李晏直接去了军器所。
军器所每日里都是那一些事情,李晏早已经上手,蝇头琐事各有人负责,他这个老大只需要拿主意就好,不到半个时辰也就处理完了。然后,他就唤了名小吏进来,帮他写份请求开办学堂的奏折。这事已经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再上本奏折也是按规矩走走形式。
开设一个专门培养理工科人才的学院是李晏早已有的念头,他也有让人四处去寻找在杂学方面有建树的文士。古代也有许多喜爱天文、地理的人才,不过他们并不受此时的主流社会所重视。这样的人更容易接受新思想、新事物,李晏想着将来学校的教员可以从这些杂学家里培养出来。
当然,办学校可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而且又是这时代很少有的理科学校,光选教材就是个麻烦事。还有定校址、选教师等等,林林总总的都要考虑到,不然出了岔子反倒落人笑柄,至少年内是不用指望能看到新学校的。
有事情做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秋去冬来,已经临近新年。
王府内外有请人重新粉刷过,挂上了大红的灯笼。不管大人小孩,都做了新装,李晏又给大家发了红包,每个人都显得喜气洋洋的。
进入十二月份,朝中大小署衙也都放了年假,京营也排了轮值,不用日日当班。程亦辉从此变成了不回家的人,一天倒有半日是待在李晏身边。
里各个铺子也都要暂时歇业,过年还做生意,来年可是要倒霉的。李晏跟掌柜们对完帐就无事可做了,就拉了亦辉哥给自己做苦力——他准备给即将开设的学堂编写一套教材。
这时代的学堂里也会教授些基本的算数和生活常识,但是缺乏性,更有许多诸如“腐草为萤”之类的迷信和错误。李晏就想融合前世所学的知识,重新编写一套课本。
他好歹读了那么多年书,各种论文报告也写了不少,撰写几本小学生、中学生水平的教材还是没有太大难度的。不过由于时代所限,很多理论不可能凭空出现,李晏就让亦辉哥帮自己回忆那些经典理论,准备笔记和材料,再监督着别出什么纰漏。
这些远超出时代的东西不可能让别人看到,也唯有麻烦亦辉哥。程亦辉只要能和小晏在一起,根本不在乎做什么事。
在正事之外,李晏偶尔也会关心下京城里的最新八卦。这天正好知道了一个消息,他就坏笑着对亦辉哥说:“嘉王最近又出了本诗集,里面有首诗说什么‘奇技淫巧不足论,黄口小儿擅惑人’,明摆是说我嘛,我要不要也偷偷抄些诗去跟他打擂台呢?”
从望远镜和热气球的发明,李晏在京城有了神童的名声。其中望远镜因为精巧有趣、便于携带又价格高昂,十分受到当下那些贵族子弟的追捧,人人以拥有一架望远镜为荣。
文艺青年嘉王爷见李晏声名鹊起,心里不痛快,只好化悲愤为诗篇,结果文思如泉涌,倒出了本水平不差的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