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米嘉:什么猜想?
作家:也许顾盼盼是遭遇了一个吸血鬼……
米嘉:吸血鬼?
作家:我刚才看到一篇文章,上面说,科学家研究过,所谓吸血鬼,不过是一种误解和讹传,原形其实就是狂犬病患者和卟啉症患者……
米嘉:卟啉症是什么?我只对狂犬病了解一点。
作家:我复制网页上的一些描述,贴给你——
狂犬病患者力大惊人,性欲异常旺盛,畏光,怕水,面部痉挛,疯狂咬人,这些特征都和吸血鬼十分相似。还有,被吸血鬼吸了血的人,也可能成为吸血鬼,再去吸别人的血;被狂犬病患者咬的人,也一定会变成狂犬病患者,再去咬其他人……
严重的卟啉症患者,特征更像吸血鬼。第一,嗜饮鲜血;第二,不能见光,只能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第三,贫血,面容器官腐蚀;第四,由于毒素腐蚀嘴唇和牙龈,露出狼一样尖利的牙齿;第五,经常出现种种怪异的举止……”
米嘉:天!
作家:因此,顾盼盼很可能不是被你雇的那个杀手害死的,她是遭遇了一个狂犬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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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吸血鬼(2)
就在这时,作家掉线了。
作家接下来的半句话应该是:或者是一个卟啉症患者。
可是,两个人的对话突然中断了,白晃晃的MSN对话框里,只留下了前半句:她是遭遇了一个狂犬病患者……
庄秦:恐怖无结局
文庄秦
一直很少阅读周德东的长篇小说,在印象里,似乎只有一本《三岔口》,连著名的《三减一等于几》也只能算上是中篇。所以,当我拿到他的新作《门》时,着实吃了一惊——难怪几个月里都没看到老周在网上露面,原来一直在鼓捣这么一个东东。
不用怀疑周德东讲故事的能力。《门》从一开始就吸引了我,凄美的午夜冥婚、被啃噬Ru房的女尸、讲恐怖故事的作家、月圆之夜失踪的阴鸷男人……一波三折的诡异情节、高速变换的神秘场景,绝对充满了各种引诱阅读的元素。不过,在这篇小说评论中,是不需要我在这里重复《门》这个故事的情节。因为恐怖小说来最能挠人心窝的重点,就是悬念。提前揭示谜底,不论是对于读者,还是对于作者,都是不公平且不人道的。
周德东最早是写散文的。散文讲究形散神不散,《门》这本书,在某种程度上,借用到了一些散文的写作形式。文章中常常出现一些警句与段子,而且都出现在最应该出现的地方。由此可以看出,老周在写作上,已经达到了一个随心所欲的境界,文由心生。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今年最热门的电影就是《疯狂的石头》,而电影中最让人称道的技法就是用到了从多人角度来演示同一事件。《门》里也用到了这种手法,而且用得更加娴熟与自如。一件同样的事,他从三个甚至四个角度重复解构,又互相穿插隐藏伏笔再进行破解。这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在心理学中有这样一个说法,人的内心可以被看作是一个防备森严的坚固密室,恐惧的感觉通常是在密室防备最薄弱的地方被攻破。而一间密室最薄弱的地方,通常就是门。不管周德东为新书取名为《门》是不是出自于这种说法,但他肯定对心理学颇有一定的研究。作为国内第一批从事恐怖小说写作的作家,他深谙读者最恐惧什么东西,了解读者内心的“门”在什么地方。而他要做的,就是将恐惧做到最大化。
打个比方,当我们听到汤匙刮过瓷碗发出尖啸声的时候,常常会感觉心中发紧,寒毛倒竖,毛骨悚然。而周德东要做的,就是一直拿着这柄恐怖的汤匙,缓慢刮过瓷碗,没有人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停下运动着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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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作家,在写作的时候都希望自己的小说能够有所突破。周德东的《门》,也在做着有益的探索。《门》这本书,有一个细节很值得一提。周德东在写到最后两章的时候,突然停下了笔,将结局交给了另外三个人(东德周、韩浩月与龚潮燕)来写。这是出自于什么原因,读者是不得而知的。但我却看作,当写到倒数第三节的时候,周德东将文章看作一个没有结局的开放式结局。另外三个人合写的谜底,只是一种能够为大多数人所接受的结局。而在这个结局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其他种种可能性。而那些未知的结局,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当然,写作永远是一种遗憾的艺术。在我看来,《门》依然存在着某些值得商榷的地方。比如说,周德东小说的散文化,也是一柄双刃剑。在让人读得过瘾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削弱了小说的故事性。例如在“程序”一节中,周德东用了近 6000字去阐述事物发展偶然性与必然性之间的哲学关系。这对于熟悉并喜欢周德东的读者来说,阅读这一章节绝对是非常过瘾的享受。但是对于陌生的读者,特别是青少年读者来说,阅读这一章节,将会是很困难的一个过程。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周德东小说的市场定位了。如今的恐怖小说市场,购买的主力军是青少年,而成年人与白领读者市场,还处于一个相对薄弱的环节。读周德东的小说,是需要一边阅读一边思考的,读者必须具备一定的智商,才能充分享受阅读的乐趣。
可喜的是,《门》的首印达到了15万本。这一方面说明了出版社对这本书的质量充满信心,而另一方面,我则看作是出版社对培养恐怖小说成年人市场的信心。是的,我们应该对恐怖小说的市场充满信心!而我也更希望青少年们也来读一下这本得花上一点心思才可以读痛快的书。
最后要说的是,在成书的《门》中,我们看到的是东德周、韩浩月与龚潮燕所撰写的结局。不过,我更想看周德东亲自写的结局。可惜,我们注定看不到周德东所写的结局,因为……哦,我不能说原因,因为说出了原因,就会引发读者更加剧烈的恐慌。卖个关子,只要你看了这本书,才会知道为什么我们注定看不到周德东亲自所写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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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袖遮天:门,一个简单又深邃的故事
文大袖遮天
在网上,真实的恐怖经历永远比最高明的小说更受欢迎,人们喜欢感受近在咫尺的恐怖,因为距离的缩短,恐怖的针尖能时刻刺激人的神经,即使最坚强的人,也会在某些时刻,被日常生活中的某些小事吓出冷汗,比如:黑夜行路时背后传来的叹息声、料定无人的房间里忽然冲出一个人来、自己的影子突然变成了两个……恐怖在生活中无处不在,如何还原他们,让读者完全渗入到故事中来,则是一种艺术了。
周德东的恐怖小说,无疑便具有这种真实的艺术。
周德东的恐怖小说,与其说是在看,不如说是在听——他使用的并非小说家常用的规范语言,而是一种类似口语的语句。翻开他的恐怖小说《门》,第一句话就是:“老天,不可阻挡地黑了。”随后他便开始了叙述,无论是对天气的描写还是对景物的描写,都带着一种随意性,似乎作者并没有精心营造什么,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天黑了,路边有酒馆,酒馆里在举行婚礼,故事就这么开始了。几乎一句话就构成一个段落,段落与段落之间的衔接也并不紧密,然而,只是这么短短几句,你就沉入了他的故事当中。讲述者并非是小说家,只是身边一个喜欢讲故事的朋友,读者也并非是读者,只是偶尔听到了这么一个故事。我们就这样被周德东用简单的语句带到了他故事中那条马路,他甚至并不热衷于讲他的故事,只是指着某个地方说:“新郎冒雨去接新娘了。”因为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所以他不需要任何修饰;又因为这是他自己知道的事情,所以他懒得多说。作为听众,你非常焦急,因为从这条马路上你感觉到了阴森的气息,你预感到恐怖的来临,而周德东却异常懒散,他似乎有些走神了,讲完一段之后,你不得不催促他,他才猛然想起,继续讲下一段,并且懒得用更多的语言描述,只是简单地画个轮廓,有时候甚至轮廓都没有画完,他便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于是你从这些简单至极的话语中看到了森森荒草、苍茫夜色,也隐约嗅到了夜色中传来的血腥味道。因为他不肯多说,所以你的想象便疯狂滋长,比真相本身更令人恐怖——每个人都曾经有一些恐怖的时刻,黑暗和荒芜几乎是人类共同恐惧的环境,一般的恐怖小说作者费尽心机来描写这种黑暗如何浓重、这种荒芜如何令人胆寒,而周德东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把读者带到那里,说:“望出去,黑糊糊的,看不到外面那条野狗。”他知道他什么也不用说,这就足够让读者自己去想象最恐怖的事情了。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手法,极大地带动了读者的想象,通过想象,故事和读者已经密不可分了。
而在某些时候,周德东也会恶意地恐吓读者。当一切都如此明朗,什么也看不到的时候,笔力似乎已经穷尽,读者的想象力也到此为止,周德东不怀好意地在你背后提醒着:“天上那弯残月,似乎更暗更红了,像一只独眼。人间这么大,它谁都不看,只盯着这辆奔跑的黑车。”于是一个简单地乘坐出租车的事件也变得诡异起来,让你忍不住汗毛直竖。看到这里,我几乎可以看到周德东躲在纸后偷笑,似乎在庆祝自己的恐吓成功。
《门》是一部简单的小说——确切地说,是一部貌似简单的小说。周德东用惯常的轻描淡写方式,在开篇的时候,漫不经心地说了一个故事,你觉得恐怖的事情要发生了,他又开始说另一个故事,你又觉得恐怖的故事要发生了,他又开始了第三个故事……这样看似毫无关联地说了几段之后,你忽然发现这些零散的故事竟然被一种强劲的纽带联结在一起。看似随意说的故事,实则结构鲜明,几个板块渐渐融合为一体。小说开始复杂了吗?没有,小说仍旧是这么简单,就好像一个裸露着内脏的人,一切都让你看得清清楚楚,周德东似乎特别老实,他丝毫没隐瞒什么,慢条斯理地把什么都说了出来——把什么都说了出来,那还有悬疑吗?还有期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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