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拿着册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走动。
他们的到来倒是没有引起什么惊慌或者怀疑,毕竟之前已经有研究员打过招呼,在他们记录数据之后,还会有新的见习生再次复测。
陈泽敲了敲门,正准备进去,忽然听见隔间里传来柳昭的声音。
“先生,您不该吸烟。”
另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
“噢……抱歉……”
陈泽脚步停顿,接着便对打开门的受试者说,“请您稍等,我去看看我同学那边出了什么事。”
只是几步便走了过去,陈泽靠在门边,脸上带了一点儿惊喜。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您。”
他脸上的惊喜不似作伪,甚至迫不及待地走到了魏展身边,将手里的东西向魏展晃了一下背面,示意自己现在在做的统计工作。
“我和同学一起找了见习的工作,来这里给简历上增加一点儿可以写的东西。”
语调轻快,而且带着一点儿犹然惊讶的不敢相信。
“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魏展看着陈泽,终于有点儿迟疑地,甚至语调艰涩地回答。
“我过来……嗯……”
如果换一个人,大概这个时候会体贴地避开这些话。
但是如果避开,陈泽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打开魏展的心防了。
又或者,会有人想要以更加不被怀疑的方式出现,因为陈泽现在的举动,看起来似乎有着很多纰漏。
魏展会相信这种巧合吗?假如魏展后来怀疑陈泽其实早就和宴灵枢串通该怎么办?直接充满防备又怎么办?
可这种情况下,绝大多数人都会忘记一件事,那就是魏展本性是很好的,而他在十来岁出头的时候,便被强硬地遏制了童年与少年,甚至之后的青年时光,他人生的经历从童年的末尾被强行安排成了不断为虫嗣供给精神能量的一位“雌母”的身份,而之后又不得不开始劳作,更是直接进入了社会,要负担生计,这个过程中,其实并没有人给魏展一个缓慢成长的机会,他被强行扭曲着成长了,于是这便导致,像魏展这样的人,其实本性或许更有着一种难以解释的孩童般的单纯。
因为他在进入现在这个阶段之前,自己也还是个孩子。
所以没有什么比预设未来的坦诚相见更好的了。
陈泽要表现的单纯,表现的甚至莽撞,他没有心机,他就是一个直肠子,他看见魏展,也意识不到魏展的穷困潦倒,只是觉得魏展是他的雌君的好友,所以格外亲近,那么之后,宴灵枢的出现也就顺理成章。
是的,确实陈泽是在宴灵枢的安排下进入公司给简历镀金的,但是宴灵枢和陈泽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