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时,前面的少年已经走远。
习忧回到家时,红透了半边天的晚霞正在慢慢谢幕。
他站在玄关处换鞋,餐厅的方向飘来晚饭的阵阵香气,客厅里传来电视上放新闻的声音。
鞋子换好,习忧把书包撂下,去卫生间洗手。洗完手出来,去厨房拿碗盛饭。
经过餐厅时,习尚禹扭着头冲他说:“哥,妈今天做了我们最爱吃的京酱肉丝。”
习忧从橱柜里拿了碗,打开电饭煲,把里面的米粒刨了个干净,一只六寸的浅口碗都没填满。
他取了筷子,出了厨房,走到餐桌边坐下。
杨兆媛喜欢在吃饭的时候,坐在餐厅这边撇着身子看客厅的电视,见习忧过来了,从看电视的间隙里扫他一眼,说:“米今天不太够,你爸明天去买。要是没吃饱,冰箱里还有挂面可以煮。”
习忧没听见一样,低头吃着自己的。
习尚禹夹了一筷子京酱肉丝往习忧碗里送,快挨到碗口的时候,习忧凉声道:“拿走。”
因他的话,习尚禹手一顿,筷子间的京酱肉丝掉了两瓣在桌上。
习尚禹说:“哥,今天米不太够,多吃点菜吧。”
习忧头也不抬地说:“我看你碗里米挺多的啊。”
习尚禹脸色微变,说:“那都是爸和妈多拨给我的。”
杨兆媛说他:“你吃你的就行,你哥有手有嘴的,饿了自己会夹。”
习忧两口就把碗里的饭扒完了,嚼完咽下后,放下筷子起身,被杨兆媛叫住:“饭吃完了,小忧你洗个碗。”
习忧头也不回地往阳台的方向走:“谁吃的多谁洗。”
“妈,我洗吧,让哥多看会儿书。”习尚禹看了眼习忧的背影说。
杨兆媛:“算了你吃你的,一会儿妈去洗。”
客厅门响,习蔡林刚从小区的小卖部里买了一条烟回来,边换鞋边说:“虎子他们家这店真是越开越黑了,一条利群要收我220块。”
杨兆媛端起桌上几个吃空的盘子往厨房走,随口接道:“涨价了吧?”
“没涨,我上个月在单位附近买的,利群,也是软红长嘴,”习蔡林把烟放在玄关处,跟着进了厨房,“就200一条。”
“你真220买了?”
“没,我哪能吃这个闷头亏,硬是200要了,他也没跟我较那20块钱的劲儿。”
“心虚了怕是。”
“那可不。”习蔡林站在洗碗池边,殷勤地接过杨兆媛打了沫的碗,脑袋侧倾着,“老婆,我这个月兜里空了,向组织再申请500块零用,望组织批准。”
“碗你先别叠上去,再给我冲水沥一道。”杨兆媛嗔怒地提醒完,又乐呵道,“组织一会儿给你发红包。”
“组织万岁,我爱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