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的经济的改善和结构调整,大有裨益。但各省之间的情况千差万别,产业结构调整也就是在江浙和岭南一带还算成功,一些内陆省份也想将沿海省份的成功复制过来,就是想当然而又不合时宜的想法,因为成功从来是不可以复制的。在要想复制别人成功的内陆省份中,燕省是第一个吃螃蟹的省份。”
夏想听了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想起了后世完全搞复制成功的腾讯,如果此时马化腾在场,如果马化腾也是程曦学的忠实的听众,会不会因为程曦学的理论,而将伟大的复制企业的典范——那个人所共知的贪婪企鹅扼杀在摇篮之中?
夏想只是一笑置之,邹老微微摇头,而范铮和严小时都面露怒色,显然被程曦学指名道姓点出燕省而愤愤不平。
范铮和严小时都不是燕省人,但因为范睿恒是燕省省长,俨然也以燕省人自居,容不得别人说半点燕省的坏话,尤其是产业结构调整又是范睿恒大力支持的方针政策。
范铮和严小时对视一眼,二人异口同声地小声说了一句:“谬论!”
范铮更是说道:“一会儿我上台问他一个张口结舌!”
就听程曦学继续对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指手画脚:“严格意义上讲,燕省不能说是第一个推行产业结构调整的内陆省份,但燕省是第一个深入推广并且取得了一点小成绩的内陆省份,目前最有代表性,所以单独拿出来举例,也好和大家商榷。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迈出的步伐并不大,先期只有两个试点城市,单城市和宝市,单城市和宝市的具体情况是……”
程曦学显然前期也做足了功课,将单城市和宝市的情况分析得很到位,列举的两市的产业结构的弊端和经济结构中的不足,也是理顺得很有条理,夏想听了连连点头,程曦学还是有经济学方面的独到之处,虽然他因为性格或是立场的原因,列举的事实中只挑选最偏颇的失败例子,但也说明他确实有犀利的眼光。
程曦学列举完单城市和宝市的情况之后,随后说道:“成为试点城市之后,单城市只提了两个项目,一个是通海铁路,刚才已经详细解说了通海铁路的利弊,可以说利大弊,值得尝试,但也只有利于单城市一个市,不,只是一个单城钢厂,可以说耗资巨大而收获甚微,不客气地讲,是损有余而补不足,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面子工程罢了。”
程曦学的话引来了一阵哄笑。
如果说前面程曦学的理论还有可取之处的话,他将通海铁路比喻成面子工程,只见单城钢厂受益,不再黄骅港码头的兴起,至此,夏想对程曦学的水平也就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就算他是为了贬低单城市的成绩而故意说出的违心之话,也可见他的品行和品格已经降低到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地步了。
连邹老也听不过去,对程曦学的话嗤之以鼻:“就算程曦学眼光有限,看不到因为单城钢厂的介入,会带动黄骅港口的崛起,他也应该可以清醒地认识到,燕省的中南部几市完全可以仿效单城钢厂的通海铁路模式,都在黄骅为自己建立一个出海口,不用推算也可以想象得到,将会对燕省的中南几市带来什么样的机遇……可惜了,老程,近几年你的心静不下来了,心不静,如何看得远?”
攻击完通海铁路,程曦学又开始攻击文化旅游:“单城市还新上了一个文化旅游项目,听说是燕省产业结构调整领导小组一位处长夏想的主意,听说夏想同志还很年轻,才27岁。27岁的处长不多见,可见他也确实有才能。不过也正是因为年轻的原因,27岁正是梦想多多的年龄,我想在座的一些研究生、博士生甚至都比他年纪还要大,诸位研究经济多年,可以设想一下,利用成语故事带动文化旅游,在原来的赵王宫遗址之上耗费数千万甚至上亿资金,兴建一座文化旅游城,到底是一个好高鹜远的梦想,还是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这个议题,如果当成在座各位的毕业论文,肯定可以大做文章。”
又是一阵笑声,笑声中,有轻视,有讥笑……
范铮气得脸色铁青,严小时身为投资商,更是气得胸口起伏,几乎要拍案而起,邹老还好一些,毕竟年纪大了,见多识广,也压得住性子……三人都以为程曦学直接点出夏想的名字,夏想更是怒火中烧,不定气成什么样子。
不料夏想一脸淡笑,双眼直视台上的程曦学,笑道:“我要感谢程教授替我扬名,想想看,在场的学妹学姐中,少说也有几十个美女,我的大名经程教授宣扬之后,说不定我还可以借机俘获几个美女的芳心。到底大小也是一个名人了,好名声坏名声不要紧,出名就行。”
严小时不敢相信地看了夏想一会儿,忽然抿嘴一笑:“你真行,被人当成反面教材贬低一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脸皮厚到了震烁古今的地步,佩服,实在是佩服。”
邹老也笑:“夏想不是脸皮厚,是心胸宽广,否则因为一句话就被气得暴跳如雷,如何能够沉着应对?小时,范铮,你们在这一点上,要多向夏想学习,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你们离成功也就不远了。”
第491章 一箭双雕
程曦学哪里知道他点名的夏想。正坐在台下将他刚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如果他知道夏想也混在人群之中,恐怕也就没有那么自信从容地演讲了。
程曦学继续说道:“文化旅游项目是否成功暂且不提,出于好心,我还是希望这个项目能够成功,否则几千万的投资打了水漂,也是国家的损失。不过我在此还是要向夏想同志的勇气表示敬意,毕竟年轻人要有梦想,要有冲动……”虽然没有直接讽刺,但他的言外之意却是对夏想毫不掩饰的轻视,将夏想的设想当成梦想,无疑是一种十分轻蔑的说法。
范铮轻轻推了夏想一把:“真有你的,被人贬低,还一点也不生气。要是我,早就拍案而起了。一会儿提问的时候,我替你还回来。”
夏想笑笑,没有说话。他心中自然也有气生,但不能因为程曦学几句冷嘲热讽就火冒三丈,也太没有涵养了。而且他也在深思程曦学今天演讲的根本用意是什么,本来以为他是全盘否定产业结构调整,但听他先扬后抑的论调,似乎他的态度有所松动。对产业结构调整并不是完全反对的态度,而是有限支持,个别反对。
有限支持就是支持南方已经获得了成功的几个沿海省份,个别反对就是反对以燕省为代表的内陆省份继续推广。夏想有点摸到了程曦学的思路,南方省份现在的经济规模以及影响力,甚至对高层来说也有点尾大不掉的意思,不能说是南方省份对中央的政策做不到令行禁止,但因为各地具体情况不同,肯定有一些中央的政策到了发达省份,出于地方保护主义的考虑或是其他原因,存在着阳奉阴违的情况。
尤其是在针对一些大型央企的垄断上面,南方省份的反对声音非常强烈,中央需要动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压制。所以高层之中垄断势力的代表人物,唯恐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获得成功之后,其他内陆省份纷纷仿效,将会进一步触及到一些垄断行业的底线,到时将有可能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政策扼杀在摇篮之中。而南方的成功不能抹杀,也没有必要抹杀,相反,可以借助南方的成功而对比燕省的失败,由此得出结论,成功不可以复制,因为地理位置的不同,南方各省有位于沿海的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燕省依葫芦画瓢,最终不过是落一个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下场。
由此提醒内陆其他省份,不要轻易推行产业结构调整。否则不但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没有一点政绩,反而会因此落一个惨败的结局——程曦学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打击和棒杀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二是借此演讲传达一个强有力的信号,就是高层之中有人并不赞成内陆省份也全面推广产业结构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