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的得意门生走得最偏,他以为的无可救药反而尚存善念……
……
沈是拍门拍的手被磨破了一片,他的嗓子已经哑的出不了声。
放我出去。
账本是假的,宋奉安逃不掉,虞书远也逃不掉。
休书还在他手中,万一孟洋现在定罪了,虞书远不就直接斩首了,沈是颤抖的去胸口摸索那份休书,还在,还在……
怎么办,还在他这里啊……
外面的人见他如此激动,怕他不慎砸开了门,又不敢得罪他用木板封起来,便移了一个衣柜过来堵着。
沈是绝望的看着这片阴影。
他意识到柳长泽不会在给他生路了,能留他一命都是法外开恩。
难道真的要……
沈是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咸湿的泪水碰到伤口,从手缝疼到他四肢百骸。
他无声的起来,抓起了案上的食物往嘴里塞,冷静,要想办法逃出去,他喝水,吃东西,手指在面上摩挲着寻找破绽,终于在脸侧寻到一处破绽,他一把撕开,落下一张人皮面具。
他抖了起来。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垒高了座椅板凳,够上了房梁,然后拎起一个红木的凳子,用尽全力的往屋檐最薄弱的一处砸去。
为了转移屋外人的注意,他同时又用了一个凳子砸向大门。
屋外的人,分不清是何处,只当他是想法子砸门。
他又在屋里呜咽的大叫起来,让门外的人放松警惕。
檐口被他砸出了一个洞,不大,不足以过人。
但他也没打算就这样跑出去。
他知道一旦他在里面没了声,外面的人一定会来查看的。
他开始吹哨子,吹了一段凄厉婉转的曲子。
他还是奋力的在砸门,屋外的人只当他是难过。
檐上飞来一只黄隼,没有人注意,它悄悄钻进了屋,停在了沈是手上。
不消一个时辰,有人破门而入。
那人看着沈是谄媚的笑,“沈大人,不是说无能为力吗?”
是那天夜里的狱卒。
沈是阖眸,用干枯的嗓子挤出一句,难以听清的话,“臣想清楚了。”
“主上期待大人已久。”
夏日的强光刺入他眼眸,酸涩的生疼。
沈是眨眼适应了两秒,狱卒恭敬的说,“大人先写供词,我即刻去请旨释放。”
沈是站正起来,深吸了两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封按了血手印的供词,递给狱卒。
他早已写好,那是一封说侯爷逼迫他的自白,十分可笑。
狱卒心下一喜,正拱手感叹道:“大人早些如此,也不必受这些苦了。”
只见沈是如飞鹤跃起,向外猛然赶去,并抢了他来时的马,一骑绝尘。
那狱卒暗道不好,已经有人看见了沈是,来不及去拦,他转身向紫宸殿飞驰,要赶在出事之前,将释放的折子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