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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缘分(第1页)

萧晴与罗北笙的俩人的缘分开始于二人的高中时代。高一开学第一周的周一早晨,萧晴被母亲姚玉兰姚主任从睡梦中敲醒,母亲姚主任拿着女儿枕边的俩本小说敲着床栏吼道:“又熬夜看小说,晚上不睡,早上不起,这里到附中要坐十几站车,我好不容易托你舅舅给你弄的重点学校,快点的,你还得收拾书包,吃早饭,快呀,动起来,再不起就要迟了,你班主任都给我打好电话了,我的大小姐啊你学习上能用点心吗!我小时候上学可没你这么费劲,哎,我怎么生了你这么块料啊!再看,再看,小说都给你收了,烧了!”姚主任说着无奈的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恨不得手伸进被子里去掐两把女儿的屁股,却只能手高高举起,轻轻呼在女儿的被窝上,使劲拍了拍。

女孩闭着眼不情愿地起了床,闭着眼小声嘟囔着:“起,起,起,妈!我起还不行吗,你儿子现在整天混吃混喝,也没见你有什么意见,我十六岁了,在古代都及笄了,母亲大人,能给小的点发展空间吗!这书可千万别给我动啊,这是我跟窦豆她家借的,这是小窦她姐的书,人家对这书宝贝着哪,书有一点儿毛边,下次都有可能不借了,一本书借三天,我可不得熬夜看啊,这种书,一般书店都淘不到的。”自己连忙把书换了个地方。

“回身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糟了,晚了晚了。”

萧晴赶紧套上短袖校服t恤衫,拿起桌上的梳子梳了梳凌乱的头发,又往乱草般的头发上别了个蝴蝶结发卡,抓起桌上的馒头还不忘掰开馒头往里抹了点炸酱,还挑了点酱里的肉肉塞里面,然后用塑料袋包好,临出门冲飘出香味的厨房狂喊了句:“爸,我上学去了!”厨房里正忙着的父亲萧建国,从厨房门口探出头喊道:“闺女要不要我骑自行车送你啊,没吃早饭呢吧。”

“不了,太远了,你上班去吧,我高一了,可以自己去上学了,我长大了,你得学会放手”萧晴自我感觉良好的说完,回头撒腿跑了。

一路上气不接下气,跑到车站,今天等车的人真多,萧晴今天要坐的是59路公交车,车一来,人群呼啦一下围住车门,争先恐后的往车门处挤,萧晴也不着急,等人快塞满了,她将书包往身前拉了拉,将车门处的人往里推了推,抓住车门挤上去,看到站台上还有一个白净瘦高的穿校服的少年,正犹豫着要不要挤上来,就微笑着冲男孩伸出手示意“嘿,哥们儿,上不上,等下一趟要15分钟后的,没事儿,上来吧”。

“谢谢你”少年腼腆的伸手,被女孩一把拉上了车,车走了几站地,下去几个乘客,车上也变得宽敞了些,后排乘客到站下车,又空出一排两个座位,少年一个箭步上前挡在旁边,示意女孩过来坐,萧晴环顾四周,见车上没有老人,坐就坐吧,于是一屁股上前坐到了里面靠窗位置,早上阳光温旭微风拂面,沿途花香树影晃的她有点迷离,她一会儿就沉入梦乡,女孩的发丝被窗外的晨风吹起,轻柔的飞舞着,长长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脸庞神态安详,轮廓有着优美的曲线,半梦半醒之间,她鼻息间闻到一股很好闻的香味,那是一种像是被太阳晒熟或炙烤过的青草的香味,闻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安心,女孩的头左摇右晃,公交车转过一个弯道时,女孩的额头在惯性作用下歪向车窗一侧,头被车窗磕了一下,“啊,好疼”,她揉了揉磕疼的额角睁眼看了一眼周围,见没有异样,随后低下头又睡了过去,车子摇晃前行,女孩的头又开始左摇右晃,一会儿靠在了男孩肩头,摇晃中磕到男孩肩头,这时,前面售票员开始报站名,“盛华西路就要到了,到站的乘客,准备下车了。”男孩揉了揉肩膀并没在意,站起来离座之前推了推身边的女孩,“哎,同学,同学,醒醒,你是盛华附中的吧,盛华西路到了,下车了,哎,同学醒醒了”。

女孩惊醒:“啊,到了,糟糕,完蛋了”。惊觉要迟到了,女孩连忙绕过男孩,慌乱地往车门跑,刚离开座椅,谁料车子突然来了个急转弯,女孩脚下一荡,身子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扑去,只来得及抓住扶手,身旁的少年下意识的用手托了一下女孩的腰,女孩一低头,身子不受控制的摔过来,与身边的少年相撞,两个人的头磕在了一起。

“啊,疼”。

“呀,出血了,小姑娘你出血了。”一旁的一位老阿姨叫道。

女孩一摸,鼻子真的流血了,鲜血正一滴一滴淌下来,女孩连忙仰起头,突觉后颈一暖,男孩从后面用手托住女孩的头,并递过一方手帕,“不要仰头,血会顺着鼻腔流入气道,你会呛到的,给你,用这个捂住,没事,有我呢。”

“谢谢你,手帕我怎么还你。”

“不用还我……举手之劳而已。”男孩唇角微翘,微笑不语,转身下了车。女孩讪讪的下了车,车站离学校的校门有5分钟路,女孩下车,发觉快迟到了,往日这个距离跑到学校也只能算掐点到。她一路飞奔到校门,今天正赶上教导处李主任值班。

“快点,快啦,快、快,还压马路那!那是谁啊,高一四班,萧晴,你这是怎么啦,什么情况,鼻子怎么啦,哪弄的,行了,不说你啦,快点吧,要上课啦,快去吧!”李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拍着手催着学生们进门。

踏入教室,上课铃声正好响起,教室里正乱作一团。有吃早点的,有听音乐的,还有梳头化妆的。

“晴哥,老大,你今天这什么情况,被人扁了。”萧晴的死党刘昊看着她的新造型揶揄道。

“摔的……早上没看黄历,倒霉!”提起这个,她就来气,大早上,这是什么奇遇。“晴哥,哪儿摔的,这造型挺带感啊……”这时说话的是她的另一个死党——陆易鸣,萧晴翻了翻白眼,“公交车上”。

“有故事啊,有情况。”陆易铭以手托腮,脸上现出一副好事者的样子,“有你个头啊,有屁情况”。萧晴上来就是一个暴栗,底下又是一脚,正打着呢,背后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陆易铭,萧晴,回到你们的座位上去,开始上课”定睛一看是罗宏和历史老师张建老师,同时进门,罗宏是他们的班主任,男,27岁左右,是学校体育老师,人长得人高马大的,相貌堂堂,1米89的伟岸身高对学生很有震慑力。底下的同学应声而散,立刻鸦雀无声。

罗宏摸了摸鼻子道:“今天上课之前,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那个。。。。。。门口这位同学,进来吧!”门开了走进来一位校服少年,萧晴,心里惊呼,“是他,怎么会是他!”

罗宏道:“同学们,这位是外校转来的新同学,让他自我介绍一下”,男生走上讲台,沉默片刻,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字“罗北笙”。萧晴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细瘦的男生,个子高高的,肩很宽,四肢很瘦,但胜在皮肤很白,长脸,眉眼挺好看,头发乌黑且茂盛,鼻子挺廓有型,嘴唇微薄,嘴型立体,很性感,萧晴见了他总想起自己家画静物用的那尊牧羊少年大卫的雕像的样子,就是身材太瘦了,穿的件洗得发白的校服。有点临风独立的柔弱感。于是心里吐槽:怎么像个芦柴棍棍啊。

“我……我妈喜欢徐志摩的诗“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话还没说完,底下的学生就开始“嗤嗤”的笑起来。有好事者接下茬的道:“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欧。给他一大哄,嗷嗷。”下面立刻就有敲桌子的了。

萧晴这时感觉被踹了一记窝心脚似的,心里暗暗叫苦:“切,笑屁啊这是又又又被栓对儿了吗。今天怎么这么多好事之人啊。”学校的男孩女孩爱给男生女生栓对,比如一个姓赵的男学生,又恰好又有个姓潘的女生在班里,自然就成了宋朝的赵匡义和潘塞飞,每每听到这种起哄的声音,萧晴都想在心里翻个白眼。

“罗同学,你,上第三排第六位置去坐吧”班主任指着旁边的一个位置给新同学,萧晴现在在女生里算个子高的,视力也不错,所以一直在靠后的座位上,这“第三排第六位”居然在她的斜后方,这下她彻底黑了脸,校服少年走过来,路过她身边,见是她,嘴角扯出一抹惊喜又友善的微笑,萧晴并不打算搭理她,别过脸装没看见。罗、张二位老师交换了一个眼神,罗老师冲张老师点点头,走出教室。

简短截说,接下来第二节是历史课,萧晴正好有些饿了,趁着老师写板书的空隙,吃包里的半根果丹皮,可能是撕开塑料纸声音有些大,正写板书的张老师回身冲着讲台下的学生道:“下面聊天吃东西的同学注意了,别觉得自己有两把刷子就可以高枕无忧,高考是凭硬实力说话的。”说完接着继续写板书,她一回身,身后又传来萧晴摆弄糖纸的悉索声,张老师也很无奈,叹了口气,回身道:“行啊,我看今天的课我们也来点新鲜的,课上的知识点,相信很多同学在家都预习过了,一些课堂要点回头找个同学把要点写在黑板上,同学们抄一下就行了,今天我们开个脑洞,今天的问题是大家都知道的“藩镇割据”是唐王朝走向灭亡的开始,为什么说“丧乱始于唐玄宗时期”。有没有同学能回答这个问题,有没有?……”说完老师用目光在教室里每一个人脸上扫过,“二排李萌萌,你说说”,正与邻座交头接耳,聊得正嗨的李萌萌,猛然被叫起来,还懵懂不知发生了什么,用眼神示意坐在一边的萧晴,又做了个口型:“救命啊,怎么回答啊”,并用手指作了个小揖,哼哧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低头尴尬笑笑说:“报告老师,就是吧,您这问题有点大,我……不会儿。”

“坐下吧,李同学你要能把聊天的时间用来听课,成绩一定能上来,萧晴,大小姐,你来说说”随后用手指敲了敲萧晴的课桌,此时,趴桌上嘴里嚼着半根果丹皮正嚼得香呢的萧晴,嘴里塞了一嘴正说不出话来,翻出一个痛苦的白眼,站起来,突然被叫起来,她也有些猝不及防,赶紧咽下了嘴里的东西,站起来陪笑道:“张老师,您别这么叫,这不是折我寿吗?

“藩镇割据”是吧,这题……这个题有点大,不过前俩天,我看了这么一本书,上面是这么写的“唐太宗以神武之路,起定祸乱以亡天下,……,然所谓固天下之势,以遗诸子孙者,盖未立业,于是乎,籍兵于府,置将于卫,据关而临制之,处兵于府,则将无内专之权,处将于卫,则兵无外擅之患,然尤以为未也,……。”

“说白话,讲大家听得懂的”张建老师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学生说道。

“就是说吧,在太宗李世民时,他凭自己的雄才伟略平定了祸乱,称王天下,但他所谓的巩固占有天下的威权,以留给子孙的权力尚没有建立起来,于是他置兵于各府之中,置将于各卫,据守边关,以控制天下,把士卒置于府的管辖,那么将领就不能在朝廷内专擅大权,把将置于卫就不会有士兵在外发生暴乱的祸患,这就是唐朝的“府卫之制”简单的说就是把兵和将领分开,太宗觉得这样还不够,于是征讨四夷,对敢于犯边的少数民族,比如李世民攻破突厥,灭吐浑,征高丽,亲征辽东等,这些都是为了立权稳固君王的权势,而到了武则天时期,独霸朝纲,得到了天下的权力,不过在对待藩镇问题上,并没有大的改变,而到了玄宗后期,承平日久,府卫之制,已经基本名存实亡了,权力都慢慢跑到边将手里了,而唐玄宗后期又疏于管理藩镇,这就出现了玄宗末期宠幸安禄山的局面,最终引发安史之乱。唐王朝虽平息了叛乱,再造王室,但是天下之兵之权皆为藩镇所有,就是说权力已经被分散于藩镇节度使手中,后来到肃宗时期,君王要媚下以自保,靠臣子手里的权力苟且偷安,比如咱们熟悉的京剧打金枝,这出戏就是一个君王媚下以自保的例子,打金枝里的驸马就是名将郭子仪的儿子,打的金枝是皇帝的女儿——升平公主,详细的大家可以去看一下这出戏,到宪宗时,虽有对藩镇加以整治,但好景不长,收效不大,他之后,内有宦官专权,外有藩镇割据,所以说丧乱始于玄宗后期。”一口气说完,萧晴自己也吓一跳,窃喜于自己记忆力还行,前几天把一直攒着的老爸给的早点钱,在地摊淘了一本小册子,昨晚上睡前粗粗看了几眼,没想到竟然派上用处,今天回家一定要好好跟老妈显摆显摆,得跟她这么说:“妈,你看你闺女一目十行不是吹的,以后是不是给加点零花钱哪!哎,没办法,我自己都佩服自己。”这么想着,心里乐开了花。回头环顾四周,同学们都面面相觑,似乎没从惊讶中回过味来,半晌,一阵掌声从后排传来,是校服少年,他抿嘴微笑,看样子自己的回答,显然镇住了他。随后是全班的掌声和同学们赞赏的眼神。

张老师似乎并没有被她的回答所动,脸上没有任何惊奇地表情,上身倚靠在讲台边道:“萧同学,你的历史知识储备量的确不错,语言组织能力也不错,讲得可以,浅显易懂,但如果你要考大学,光靠这点水平是远远不够的,这不是五四运动时期的北大清华,光凭一科俩科的成绩就能破格录取,你不是那什么钱钟书、杨振宁,你偏科极为严重,而且即使文科也不是时常能保持高分,比如:地理课的地名,历史课的年代时间都丢分多,还有你的卷面,字得工工整整,你再看你那两笔字儿,什么时候能规规矩矩的写,一个女孩子,字写得张牙舞爪的,今天,老师为了激励你力争上游,从现在开始任命你为历史课代表,一会儿把老师的板书抄完,把上周作业收上来,午饭前交给我”。

萧晴听到心里,不知道是该喜悦还是该沮丧,老师这是贼上她了。等到萧晴费力的擦了写,写了擦,总算把板书整完,下课铃响了,嘴歪眼斜的萧晴耷拉着脑袋挪回座位,趴在桌上用脚踹了踹前座刘昊的椅子腿,又晃晃右手喊了句,夹杂着塑料粤语的普通话道:累死欧了,八戒去替西服(师傅)把作业收了,诶,让我喘口气,搞死唔了,嗦这么多话伤气了啦,老师怎么这么爱抓差啊,啊!啊啊!烦死了!”正嚷着肚子“咕咕”响了,饿了,幸好自己带了馒头,赶紧从包里拿出揣在怀里,跑出了教室,下楼在操场边围墙下捡了块干净的大石头,蹲那吃上了,今天带的馒头夹肉丁炸酱,酱是老妈昨晚熬得,甜酱放的多了点,并不是很咸,才吃了两口,就听不远处,传来一个干净的少年声音,“同学,在这儿啊,吃的还挺香,不过你口味挺重啊,人血馒头。”女孩抬头看到晨光中那个少年站在那里背靠着一块大石头笑着望向自己的手。

“血?什么血……。”一句话把萧晴说楞了,哪有,看看自己的手里的馒头才反应过来,刚才太饿了,她怕酱滴下来,拿手帕捧着馒头来吃,“没事儿,我自己的血,不碍的,有塑料袋包着,你还挺讲究啊,卫生球,……”女孩翻了翻白眼,看看少年,又看看她手中的馒头,女孩儿又咬了一大口馒头,嚼了咽下去,将剩下的一半递了过来:“见面分一半,不嫌弃就拿着吃吧,那个早上谢谢了啊!”

递到一半女孩又抽回了手。

“干嘛,不愿给啊”少年道。

“不是,不好意思,手绢我先拿回去洗了,回头还你,早上谢了,幸亏你托了一下,要不我今天就上不了学了”女孩拿下包塑料袋的手绢,揣进自己兜里,又把馒头递给少年。

少年接过馒头毫不客气,三口两口地就将馒头吃了,这下可把女孩给看楞了,道:“你……。你没吃早点吗?”

“啊,我……我没吃早点的习惯……。”少年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嘴,“我没有吃早点的习惯……”似乎是怕女孩误会似的补充道。

女孩心想:这怎么象饿了好几顿似的。极力忍住到嘴边的话才没有说出口。为免尴尬,她岔开话题:“同学问你个事儿,你是喷了香水吗,我怎么觉得有股挺好闻的香味。是花露水吗,还挺好闻的,暖暖的有股晒过的清草香味。”

“有吗?啊,可能是艾草香味,我家祖上是学中医的,常常用艾草熏艾灸,在穴位上烧艾灸治病,艾草还能熏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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