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为了补偿,陆知意每年的生辰宴都办得无比盛大,一到这日,宫里的赏赐更是如流水一般成车往荣王府里拉,几乎从早到晚都没个停歇的时候。
陆恪行没和弟弟说几句话又被叫去了前院,陆知意却被丫鬟小厮压着换了一套又一套服饰,叫苦不迭。
好在他已经有了经验,早就让冬一去喊了荣王妃过来,此刻他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心里却仿佛是在盼救星一般。
齐霜刚进房间就没忍住笑意:“冬一说得那么着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爹。”陆知意垮着脸叫人。
“每年一到这天就愁眉苦脸的,还真是个小可怜。”齐霜捂着嘴笑。
“爹,我真的生气了!”陆知意眉头紧皱,眼睛里都是不满。
“你们出去吧。”齐霜打发走下人,转头看见陆知意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无奈道,“瞧你那点出息,真有这么可怕吗?”
“当然有!我又不是个小姑娘,哪需要这么麻烦,穿什么不是一样。”陆知意不满道。
“过来,爹爹帮你束发。”齐霜招了下手。
陆知意乖巧地坐在铜镜前,脸上也没有了抱怨,嘴上还说:“才不是我脾气不好,都怪那些人笨手笨脚的,把我头发都扯痛了,哪里比得上爹爹。当然啦,我才舍不得爹爹辛苦。”
齐霜轻轻拍了陆知意后脑勺一下:“油嘴滑舌,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陆知意一脸理所当然:“肯定是和父王呀。”
“又胡说。”齐霜被逗笑。
刚从皇宫被送到荣王府时,陆知意生了一场大病,却不肯吃药。看谁都像是在看仇人,除了陆恪行与洛擎远,几乎没人能近他的身。
但他们俩也都是孩子,怎么可能一直陪着陆知意。
荣王当时也因为公务不在京中,齐霜就衣不解带照顾了陆知意三日,手臂上都是被陆知意闹脾气时抓破的痕迹。
其实陆知意并不讨厌齐霜,他自小就爱粘着洛擎远,经常到了宵禁都不肯回宫,也因此在荣王府留宿过许多次,陆知意很喜欢这个温柔又能做出很多的“小婶”。
年幼的陆知意哭累了,他坐在床上,看着侍女为齐霜的手臂上药,许久后才小心翼翼问:“痛吗?”
齐霜笑得温柔:“一点也不痛,我等下就去做你最喜欢的千层酥,好不好?”
陆知意忽然冲过去,抱着齐霜的脖子嚎啕大哭,问他:“意儿这样不听话,你也会像母后一样丢下我吗?他们都说我是大晏的灾星,所以才会被送到荣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