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杀气!
左月生和陆净瞬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耳观八方的坐得端正。
&ldo;叶同学你的思想很成问题啊。&rdo;
仇薄灯给自己倒了杯茶,清了清火气,百思不得其解。
&ldo;清州与东洲相隔十万八千里,你放着山海阁不入,要千里迢迢投奔太乙,舍近求远,这是什么毛病?嗯……&rdo;
仇薄灯看了左月生一眼。
&ldo;难道是见了这位左少阁主,对山海阁的未来丧失了信心?唔,这倒可以理解。&rdo;
&ldo;仇大少爷,您说这话可就不对了,&rdo;左月生不服,&ldo;按你这说法,见了您这位太乙小师祖,岂不是要觉得整个仙门迟早要完?不过你这么一说……叶仓!老实交代!凭什么不拜我们山海阁?论实力,山海阁虽然不及太乙,但吊打药谷绰绰有余,论财力,呵!全底下哪个敢在山海阁面前称富?&rdo;
&ldo;我娘说过,做什么都要做最好的。&rdo;
叶仓一动不动地跪在地面,他的眉很浓很黑,像两把刀。自醒来后,他就一直愣愣地,一句话都不肯说,成天对着神枎和葛青的尸首枯坐。
前城祝姓葛,名青。
直至今日,他一分为二的尸体还跪在神枎之前,他不配被收尸,不配被下葬。若不是他就该在神枎面前跪着,千年万年地跪着,甚至不配留在枎城的土地上。左月生和陆净不得不暗中盯着,以免叶仓一个发疯,把葛青的尸首挫骨扬灰‐‐那可太便宜这老贼了。
&ldo;八周仙门,太乙第一。&rdo;
&ldo;叶仓啊,你娘说得虽然不错,&rdo;陆净语重心长,&ldo;但宗门之事,干系一生,入错宗就等同女子嫁了负心郎,你可要慎重考虑。太乙虽居仙门第一,不过你知道他们这仙门第一是怎么来的吗?有道是:天下狠人千千万万,太乙一门占一半。&rdo;
&ldo;是啊是啊。&rdo;左月生回忆了一下,露出畏惧的表情,&ldo;据说,太乙弟子卯时就要晨起踏索渡大江,练胆壮魄,五天一次峰内小比武,一月一次两峰较量,一季一次全峰大比,半年一次全门大比。平时,哪个长老心情好,就临时来此抽试……&rdo;
&ldo;其实是寅时晨起。&rdo;仇薄灯纠正,&ldo;以及,小比武现在改成三天一次了。&rdo;
左月生脸皮一抽。
小时去太乙待的那段时间,给他留下了终身难忘的阴影。曾经老头子有次打算把他送去太乙磨砺段时间,把左月生吓得直接解下裤腰带往梁柱上吊。
宁死不去。
&ldo;别的宗呢,你要是修炼天赋差,朽木不可雕,师兄师姐长老掌门也就任你朽去了。但在太乙……嘿,太乙就没&lso;朽木&rso;这个说法,你天赋差?那就炼,往死里炼,横磨硬拽地都要把你从朽木锤成硬木。&rdo;
&ldo;我一直觉得太乙那群老头子很有教导主任的感觉。&rdo;仇薄灯道。
他当年就读的那所封闭式名校的老师们,成天振着手臂大喊&ldo;永远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rdo;&ldo;后进生也是上进生!&rdo;……苦肉计空城计攻敌计,软硬兼施滴水石穿,再如何桀骜不驯的世家子都能够被强行掰回正道。
唯一的败绩就是仇大少爷。
&ldo;一入太乙深似海,从此逍遥是路人。&rdo;左月生说着,指了指仇薄灯,&ldo;唯一的特例就是这位,喏,小师祖,辈分太高目前暂时没有人敢锤炼他这块朽木。&rdo;
陆净想象了下,太乙弟子水深火热的生活,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ldo;……这、仇薄灯,你们太乙的弟子还有时间风花雪月吗?&rdo;
&ldo;我想,大概是没有的。&rdo;
仇薄灯回忆了一下。
刚穿书的那段时间,他还想着,日常生活里会不会上演&ldo;炮灰挑衅,纨绔打脸&rdo;的戏码,结果风平浪静得不可思议……别说风花雪月了,他们连来找他这个纨绔麻烦的时间都没有。
左月生毫不客气地发出嘲笑:&ldo;太乙?风花雪月?你不知道太乙号称第二个和尚尼姑庙吗?&rdo;
&ldo;这就不对了,&rdo;仇薄灯再次纠正,&ldo;对月舞剑也是月,对花论道也花。太乙弟子有道侣的比例还是很高的。&rdo;
就是……
十个太乙九个基,还有一个是大橘。
没办法,一般人谁受得了一天十二时辰满脑子修炼的道侣?
太乙弟子也就只能内部消化,在朝夕相处晨练夜习中培养感情了……而能朝夕相处的,可不大多是同性吗?久而久之,据说宗门寥寥无几的直男直女弟子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自我介绍是这样的:&ldo;太乙某某某,非断袖非磨镜&rdo;。
货真价实的直男叶仓摇摇欲坠。
&ldo;我要入太乙!&rdo;叶仓顽强地坚持住了,&ldo;我要成为天下第一刀客!&rdo;
他握紧了手。
他恨啊。
恨老城祝,恨他怎么能做出那样忘恩负义的事。恨自己,恨自己被逐出城祝司后就一蹶不振浑浑噩噩,为了个无所谓的面子连神枎都不愿去参拜。只敢借着左月生陆净他们找上门的机会,在深夜偷偷地再一次登上神枎树。
神枎与城一夜将覆,是仇薄灯他们力挽狂澜,而他什么都没做到。幕后的阴谋绵延漫长,他不想再这样弱小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