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弹得比她好。”
“行,你弹得最好,先把手放下。”
“我不放,这词曲都不是好东西,你听了要学坏!”
“你还懂什么叫学坏?”苏玙掌心放在她手背:“你就是捂着我也听得到,别闹了,我是来玩的,又不是来学诗书礼仪的,装哪门子正人君子?”
“可也…也不能……”
“松开,别忘了来之前怎么说的。”
薛灵渺不想在此事惹恼她,为难地松了手,闲来无聊坐在一旁发呆。
世间男女,以红莲的见识来讲,就没有不要面子的。尤其在兴头上被打断,不恼才怪,她露出得逞的笑,素手轻拨,糜乱之音更甚。
她打定了主意要从纨绔兜里掏银子,边城所有人都晓得苏玙是宁大小姐看中的人,但边城所有人也都晓得苏玙是个兴致上来就会一掷千金的豪客。
富贵险中求,不试试怎么知道?
她衣衫不整,行止放荡,就在她得意于精湛的琴技时,一声声清脆的击著声依着韵律敲打出来。
这是江南很有名的曲子,确切的说,是一首具有浩然正气的劝善曲。
击著声和琴音交错混杂,靡靡之音压不住清正慨歌,少女端坐桌前,手持银筷神色冷然地盲敲在银碗,声如玉碎,清正激昂。
也是这一刻,苏玙被她深深吸引。
琴曲越来越乱,不过几回合溃不成音,谢红莲怒而改曲,瞬息间,少女毫不迟疑地跟着换了曲子。
这次,她换的是一首破阵曲。
沙场点兵,尘土飞扬,迎面扑来的杀伐气怎么听都和温柔乡格格不入。
献曲三番两次被破坏,魅惑苏玙的计划失败,又在引以为傲的领域被狠狠‘训教’,女子一气之下崩断琴弦,琴音戛然而止。
另一头,灵渺丢了银筷:“承让。”
这不是来听曲的,这是来砸场子的!输给一介盲女,谢红莲深觉受了奇耻大辱,仓促寻了借口退下,无颜面对苏玙。
人跑了,苏纨绔盯着深藏不露的小姑娘,似笑非笑:“阿喵,你扫了我的兴致,打算怎么补偿?连同上次你在长街害我丢了面子,两件事,你最好想清楚。”
她从袖袋抽出一张银票,抬腿带着人离开。
出了皎月楼的门,薛灵渺惴惴不安,及至被抱到马背,苏玙仍是没说话,她不知如何是好,小声讨饶:“阿玙莫恼,我知道错了……”
“哦?你哪里错了?”
“我不该坏了你的兴致,把人气跑。”
“不该?”苏玙揽着她偷笑:“下次还敢吗?”
这问题一针见血,薛小猫不服气地在那支支吾吾:“还、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