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芍搓了搓还有些僵冷的手,冷言瞧着。
她素来畏寒,到了冬日手脚就冻得跟冰似的,进屋这么久依旧没暖起来。皇后娘娘刚才分明已经瞧出来了,却只当没瞧见。。。。。。
她眼底涌起寒色,娇嫩的掌心又多处几道甲印。
一番嘘寒问暖后,岑清秋忽提道:“年节降至,照往年,宫里头要在除夕那晚设家宴。本宫近来身子不爽利,不如慈儿你代本宫主持如何?”
顾慈一愣,岑清秋笑着朝她扬了下下巴,她便反应过来。
除夕家宴那日,帝京城内皇亲国戚都会到场。她如今才刚当上太子妃,于大家面前还只是生面孔。
皇后娘娘此番用心良苦,是为了让自己在大家面前,以太子妃的身份正式出场,好好表现一番,建立威仪,以后行事也能方便许多。
顾慈揣着汤婆子,小腹暖洋洋的,心也暖洋洋的。
她正要起身谢恩,王芍忽然打断,毛遂自荐。
“太子妃初次主持这么大的家宴,恐会忙中生错。臣妾从前在家中也时常帮母亲操办家宴,对这些庶务略通一二。若皇后娘娘不嫌,臣妾可帮太子妃打打下手,为娘娘分忧。”
话音落定,岑清秋稍稍偏了下脑袋,嘴角扬起点梢儿,望着她,不置可否。
屋内一片静默,气氛愈加凝重。
炉子里的火苗忽然爆了个火花,王芍的心也跟着蹦了一蹦,手绞着帕子,不知该往哪放。
岑清秋上下打量一眼,鼻腔内发出一声冷哼,不屑之际,“潞王妃究竟是信不过太子妃,还是信不过本宫?”
王芍后背登时冷汗簌簌,忙张口要否认,却听顾慈开口说道:“儿媳以为,潞王妃这主意甚好。儿媳资质尚浅,仅凭一人之力,恐难担此大任。不如母后,就准了潞王妃,来帮儿媳的忙。”
岑清秋微讶,顾慈冲她含笑点头,她旋即了然。
王芍说这话,定然没安好心,既如此,与其放任她在外头使阴招,不如干脆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着。
只是。。。。。。
“要辛苦你了。”她握住顾慈的手,感叹道。
顾慈摇头,“能为母后分忧,儿媳不觉得苦。”
“呵,越来越会说话了。”岑清秋白她一眼,顾慈慌忙垂首卖乖,娇憨的模样,招得她心里不甚欢喜。
边上侍立的宫人虽听不懂这弦外之音,但却能听出,潞王妃眼高于顶,咄咄逼人,而太子妃不仅不同她计较,还宽宏大量地帮她说话。
两相对比,众人都毫不犹豫地偏向顾慈,越发不待见王芍。
王芍胸中涌着滚滚岩浆,两道火辣目光直要在顾慈身上灼出两个大洞。
这妖女难不成会法术?怎的宫里头一个两个都向着她,连皇后这么清高冷傲的人,现在竟也被她收得服服帖帖?
岑清秋觉察到她不善的目光,冷言睨去,王芍立时一个激灵,战战兢兢瑟缩起脖子。
岑清秋鄙夷地一哼,端起茶盏,吹了吹上头浮沫,淡淡道:
“本宫喜做实事之人,嘴皮子上说得再厉害,差事办得不好也没用。倘若还敢把心思都放到歪门邪道上,就休怪本宫眼里容不得沙子了!”
说到做后,她语气带起几分狠戾,一国之母荣威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