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欲走,身后那人却开了口:“若他在汴京,你待如何?”
“不如何。”容昭语气轻快:“我方才便说了,好奇而已,大人无须多想。”
虞兰川拧着眉看她。
容昭本也就是试探于他,见他戒心甚重,便知问不出什么。
在金陵之时,他本就因丁川一案对自己起了疑,虽未道破,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如今突然问他明砚舟之事,若这两人是至交好友,他定不会将行踪告知于她。
若不是,那或许,他也确实不知晓明砚舟身在何处。
还是别打草惊蛇了,她暗暗道。
是以她转换了话题:“大人,那几名学子,如今可还好?”
“案子尚在审理,但陛下到底忌惮你的那句‘古今之比’,他们应是不必死了。”
“那就好。”容昭闻言顿时笑起来。
“大人可还有其他要说的?”
“无。”虞兰川缓缓摇头,身后的秦景云一脸诧异之色!
容昭见状又福了福身,这才起身离去。
明砚舟站在原地,并未动作。
那双眉眼,只淡淡地瞧着那对主仆。
耳边听见秦景云低声道:“大人,您为何不提招揽之事?”
“容昭女子之身,如何招揽?大胤从无女子为官先例。”
明砚舟倏然间扯起抹笑,他笑意轻蔑。
那女子明明有经纬之才,却受限于性别,真是大胤朝的悲哀!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容昭房门未掩实,她已换上了男子的衣袍,正抬手束着发。
衣袖随着动作下滑寸许,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明砚舟侧过脸,不再看。
但她似乎遇到了瓶颈,有一缕发不听话地垂下,容昭叹了口气。
她尝试了多次,却仍旧束不好。
眉间隐有无奈之色。
明砚舟耳边尽是她那叹气之声,他缓和了眉眼。
如雾般的身影在她门前具形,轻声道:“容昭,可须帮忙?”
那女子眼睛亮了亮,笑意盈盈:“要!”
明砚舟弯起眼睫,他提步穿过了房门,走近她。
修长的手指执起那缕发,纳入她的手中固定住。
他极有分寸,便是如此都未曾碰到她的指尖。
容昭抬手,将男子的发冠嵌入发中,长发高高束起,俨然是一位俊俏的小郎君。
“我们这便走吧。”
明砚舟一愣:“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