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家夫妻二人取得弟妹的同意后,没过多久就忙不迭地地将乔春妹接进了城,在客厅的拐角支起了一张单人床供母亲休养,也算是放双眼睛盯着程江海,免得他撒开手脚、肆无忌惮地玩闹。
可顽劣好动的程江海又岂是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能看得过来的!
乔春妹的存在充其量也就是个心理安慰罢了,不仅起不了什么看护的作用,反而成为了程江海另一具保护伞。
一家五口人,对于程江海来说,李秀兰没时间管,程家安不敢管、程江河懒得管,乔春妹则是管不动。
于是“四不管”的程江海就如脱缰的野马恣意玩耍,比团场还要闹腾。
“姥姥,姥姥,你快看!”
乔春妹眯着老花眼盯着看了半天,这惊讶地道:“哟,哪来的鸟蛋啊?”
程江海得意之余随口就扯上了慌:“嘿嘿,我上树掏来的!”
“胡说!”乔春妹翻了翻白眼,扯着满是皱纹的嘴角说道:“姥姥可是从农村出来的,啥时候听说过麻雀能在树上做窝了?肯定又是你去调皮捣蛋了,小心你爸妈回来揍你!”
程江海赶紧撒娇地拉着乔春妹的胳臂,左右摇晃着,死皮赖脸地央求道:“姥姥,你不要告诉他们好不好,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乔春妹随即笑呵呵地摸着程江海的小脸蛋,心疼地答应着:“好好好,姥姥不说,姥姥不说。打在我们江海身啊,疼在姥姥的心呢!”
说实话,乔春妹对待这个顽皮的孙子,舔犊之情比起当年疼爱自己的儿子李国强都要来得厉害,这恐怕就是所谓的隔代亲了。
更何况这还是家里最小的男娃,对于被封建思想严重束缚的乔春妹来说,这完全就是家里最宝贝的一个疙瘩。
说是小祖宗都不过分。
从这一点上来说,或许李秀兰也是受了母亲的遗传。
程江海希冀地凑上身子,焦急地询问道:“姥姥,你教教我,这小麻雀该怎么才能孵出来!”
“哎呀,这……”
乔春妹顿时有点纠结了,眉毛都要被皱纹给挤没了:“这个你可就问住姥姥了,姥姥也不知道该咋孵出来啊,咱们农村的小鸡啊都是老母鸡自己孵的。”
乔春妹双手比划了个母鸡趴窝的姿势:“嗯,就是趴在鸡蛋上,过几天啊小鸡就能出来了。”
程江海拧巴着小脸思索了一会,为难地道:“这么说,我还得去找个麻雀妈妈了?”
乔春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蛋,嗔怪道:“傻孩子,你上哪找去麻雀妈妈啊。就算真给你逮到了,你让它给你孵它就孵啊。江海啊,玩玩得了,回头赶紧扔掉,被你爸妈看到,不挨揍也得挨揍了。”
“哦!”
程江海沮丧地应了声,转念又想了想,欣喜地建议道:“咦!姥姥,干脆我们把它吃掉吧!”
“呵呵!”
乔春妹瞬间被孩子的天真逗得开怀大笑:“越说越来了,这么小的东西能吃个啥,连塞牙缝都不够呢。”
程江海心灰意冷地捧着鸟蛋,纠结道:“那怎么办?扔掉了多可惜啊。”
乔春妹眨了眨眼睛,稀奇地道:“你这小家伙,还知道可惜了。”
是啊,扔了太可惜,吃又不能吃,这可咋办呢?
难道自己又白忙活半天?
程江海低头使劲琢磨着,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突然想到了好主意,端起鸟窝就准备溜出门去。
乔春妹跟着后面喊道:“你又干什么去啊?”
程江海随口叫到:“不能吃,我就用鸟蛋去换他们的玻璃球。”
乔春妹愣了一下,然后赞许地道:“嘿,这倒是不浪费,还我们家江海机灵!”
程江海的童年就是这样,在疯闹中悄然进行着,无忧无虑,无苦无灾。
而在另一边的人儿,却是另一番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