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金斯医生的建议是——无需鼓励,但同样地,他不希望别西卜在潜意识中构建出‘这是不好的’,或是‘不能做’的框架,因为这很危险,“吞噬”是属于别西卜的力量,是他的武器,它是不能受到限制的——在很多时候,无论是不是异能者的战争,半秒,甚至四分之一秒的犹疑都会造成极为惨烈悲哀的后果。
切加勒。比桑地告诉别西卜,他也曾经有过这个阶段,引起“机构”注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时候他的兄弟还没死光,上一任的“唐”也就是他的父亲也还活着,他到西大陆某分部去办事儿,路上遇到了狙击,他身负重伤,力量失控,清醒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吃空了半条公路——监控探头拍摄到的骇人画面被“唐”想法设法截取并销毁殆尽(事实上,还是有人留下了一小部分);回到海神岛后,他的饥渴感非但没有消除,反而愈发强烈——上一任的“唐”是个强悍、精明而大胆的人,但他的内心深处也有着属于老年人的忌惮与恐惧,而切加勒的兄弟认为这是一个除掉眼中钉的好机会——切加勒之前的表现让他们受到了威胁。他的异能被惊动了,它和他争夺身体的掌控权,它想要吃掉所有对它有所威胁的东西——但这是不可能的。
之后的结果谁都知道,切加勒从不愿意提起这段历史,哪怕梅亚雷背叛他的时候他也没提到过——现在他把有关于他的一切详详细细地摊开在了别西卜的眼前:异能是一种近似于本能的东西,就像是心跳和呼吸,它是无法被遮盖和无视的,它就像血液存储在你的血管里那样存储在你的骨髓和大脑里,它是个任性而又自私的混球,冲动而混乱,很多时候它不愿受到理智的掌控,特别是它感觉到压迫或是受到激励的时候,它随时随地会挣脱出你的掌控出来大闹一场——有办法控制吗?有。要不然他是如何让他的父亲,上一任的“唐”确信“魔鬼”已经被驱走了呢?
最初的一年是最痛苦的,他被囚禁在一个荒废的井里,神父每天去看他,给他念诵经文,给他一块不足拳头大的面包和半瓶葡萄酒,让他看看阳光。在他死掉之前,他终于被提了上来,他的眼睛快要瞎了,皮包骨头,他的兄弟在得到父亲允许的情况下愉快地拿匕首戳他,血流出来,阳光灿烂。
“你忍住了。”别西卜说。
“我战胜了它。”切加勒在电话那头说,他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雷声十分相似:“谁也不能帮你,只有你自己,你征服它,它就是你的;否则,你就得死。”
撒沙试图给予他一些精神鼓励之外的帮助,他设法令橄榄球队的教练和格兰德学生会向校方提出了一个建议——在现有橄榄球队专用的休息室和更衣室外增设一个房间用于摆设各类饮品与简单却丰富的食物,这样在场地上疯跑了几个小时的队员就不必跑回远在另一端的宿舍只为了喝点称心的饮料,有时连早餐、午餐和晚餐也能在那里面解决——格兰德面积广阔,从橄榄球场走到在就餐时间作为餐厅的大礼堂最起码得有半小时,来回一小时,这点时间完全可以用来休息或是做些简单的基础训练。
校方在两个工作日内就给出了回复——三个星期后就有一场较为瞩目的校际联赛,上一次格兰德被排除在了四强之外,一部分董事会成员明确地表示“非常失望”。
别西卜终于脱掉了所有的累赘,骤然从厚重的甲壳中脱离,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几天越来越冷了——希望场地上带着水汽的寒风能让队长的脑袋清醒一点。
那个黑发的小美人儿是为了撒沙。霍普金斯来的,凯瑟琳和别西卜的进展让他们眼睛发红,莉拉是他们投出的第二颗棋子,她的异能挺有趣的,而且无论是增强还是扩展都有着很大的空间,方向也足够多。
莉拉,撒沙说,这个名字来自于阿拉伯语,两个含义,一个是黑发的美女,另一个则是来自于黑暗。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后一点。莉拉在学校里的表现非常不错,成绩优秀,和撒沙一样擅长蝶泳,而且还有点现今女孩很少有的长处——她擅长烹饪。
橄榄球队和游泳队的队员与教练都尝过她的碎肉馅饼和果蔬沙拉。
别西卜马马虎虎地冲洗了一番,换上干净温暖的衣服,走到隔壁的房间里,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快,事实上这儿已经变得异常热闹。最吸引人的是一个有着普通圆桌大小的不锈钢盘子,里面堆满了热气腾腾,油光锃亮的烤鸡和土豆,盘子边缘摆着切片的柠檬、烤蕃茄和细碎的乳酪,它的周围是堆积如山的巧克力纸杯蛋糕。
“如果能让我知道是谁促成了这一切,”一个队员从别西卜身后走过,含糊不清的说:“我会把他的相片贴在床头,每天亲吻三次。”
“再正确也没有。”别西卜诚心诚意地说。
(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秋天(二)
第一百九十五章 ;秋天(二)
撒沙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他能勉强回忆起自己做了一个噩梦,醒来的时候才发觉这是有原因的——莉拉骑在他的身上,两条让好几打男孩神魂颠倒的大腿紧紧地夹着他的腰,滚热的,富有弹性的屁股正慢吞吞、懒洋洋地厮磨着他的腹部——顺带一提,撒沙如今已经习惯于裸睡了。
他光溜溜的,被单不知上哪儿去了,而莉拉……如果要说她是*着的,那可真是有点不公平,但你也很难认可她是穿着衣服的,她身上的东西让撒沙想到了某个童话故事里的聪明女孩(注释1),她和故事里的人物一摸一样——都披着一条渔网,但撒沙并不认为莉拉那颗漂亮头骨里的脑浆重量能和那位聪慧而大胆的同性相提并论——简单点举个例子:她自认为那具稚嫩*的魅力已大的足以与修普诺斯(睡眠之神)相抗衡,甚至战胜他。
在别人那儿,或许行。
莉拉尖叫了一声(被她及时地压低,听起来几乎就像是一声咕哝)——醒来的男孩以一种非常粗鲁的方式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从身上掀了下去。
撒沙吐了口气,他转头看看床头柜上的小钟,现在是凌晨三点半,一个美妙的时刻——如果他还在睡觉的话,毋庸置疑,问题是他被吵醒了,吵醒他的人还是一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家伙。他坐起来,找了找,在床下面发现了自己的被单,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抓起床单裹在腰上。
“请原谅我很难说出‘欢迎’二字,”撒沙说,一边轻轻地打了个哈欠:“一个好女孩不应该在凌晨三点半出现在一个男孩的床上。”
“一个好男孩也不应该在凌晨三点半的时候这样对待一个女孩。”莉拉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毫不在乎地张开四肢,轻蔑地说:“除非他根本不是一个‘好’男孩。”
撒沙看看窗户和门,它们都保持着密闭的状态,“我想我也同样难以感谢你的关心,”他略带厌倦地说:“说出你的来意,不然就滚。”
“他们让我接近你,讨你喜欢,然后……”女孩耸耸肩膀,“让我变得更强。”
“用这种办法?”
“我认为这是最好的。”莉拉说:“换个人他会欣喜若狂,哦,当然。前提他不是个性无能或是……同性恋,”她狡猾地转动着眼珠:“是的,譬如你,还有那个黑皮子的比桑地,形影不离。相亲相爱。”
她挑衅地向男孩眨了眨眼睛,却意外地发现他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被骤然激怒,他看着她,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银色的光,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因为它们正反射着窗外的月光,紧闭的窗户和门保证了这个房间的寂静。她沮丧地发觉小霍普金斯的呼吸都没有紊乱,他一言不发,*着上身。盘腿坐在床上,打量着她,就像是一只好奇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