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斯不知道自己的免疫力能不能被检查出来,询问地看向宗铭,见对方没有说话,便含糊道:“不用吧,我感觉好像没什么变化,大概比沙葱还要轻微一点。”
于天河还想再说什么,宗铭看看表,站起身来:“该走了,和精神病院约的八点半,再不出发来不及了。”
路上李维斯开车,走到半路的时候问宗铭:“我需要检查一下吗?”
“不。”宗铭非常果断地否定了,“免疫力的事谁也不能告诉,包括于天河,包括局座,包括任何人。”
“可是……”李维斯犹豫着说,“如果免疫力真的能测出来,说不定对你的治疗有帮助啊。”
宗铭低头看手机,简洁而不容置疑地说:“叫你别说就别说。”
“哦。”李维斯不敢吭声了,宗铭玩笑的时候很随和,正经脸的时候却极具威慑力,有一种让人完全无法反驳的气场。有时候他觉得宗铭对自己有点过度保护,诚然免疫力的事情不能让犯罪集团知道,但为什么连刑事侦查局都要瞒着呢?
怕泄密吗?
八点二十五,他们准时到达精神病院,齐冉的主治医生将他们带到医院后面一个小花园。齐冉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坐在泡桐树下的轮椅里,表情空白而安详,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只半旧的泰迪熊和一本童书。
“她女儿每次来都会给她带点儿东西,旧玩具、旧书、衣服零食什么的。”主治医生解释道,“她最近情况不错,很平静,前天看见女儿的时候好像还认出来了。”
宗铭走过去,坐到齐冉旁边的石椅上,问她:“最近好吗?”
齐冉被他的声音惊动了,抬起头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眉头微蹙,仿佛在思考什么。少顷,她自顾自地拿起童书,低头看了起来。
那是一本《rer的著名童话寓言,李维斯以前也看过。他踱到齐冉身后,发现她只翻开了一页,目光直勾勾盯在扉页上,那一页除了书名,只有她女儿赵靓靓的名字。
“好看吗?”宗铭轻声问她。
齐冉有些困惑,枯瘦的手指轻轻摩挲那张扉页,口中喃喃说着什么。李维斯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她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就是这一本”。
“为什么是这一本?”宗铭问她,伸手往后翻了一页,“这本书讲了什么?能和我聊聊吗?”
齐冉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紧张地拨开他的手,双手紧紧压在扉页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要动,不要动!”
宗铭连忙收回手,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慢慢伸出手假装要碰那本书。齐冉立刻再次激动起来,双手“啪啪啪”地拍着书页,身体紧张地前后晃动着,重复喊道,“不要动!不要动!”
主治医生走过来,向宗铭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刺激她,弯腰柔声安慰了她几句,将她推回了病房。
“那本书到底有什么?”宗铭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皱眉问李维斯,“你看出什么了吗?”
李维斯摇头:“只是一本旧书而已,她好像对扉页特别执着,一直在看上面的字……是因为那上面有她女儿的名字吗?”
宗铭拿起她落在石桌上的泰迪熊,手指摩挲着熊的背包,说:“应该不是。”那背包上同样写着赵靓靓的名字,但齐冉似乎并不太在意它。
在楼下等了一刻钟,主治医生下来了,抱歉地对他们说:“病人情绪有点不稳定,恐怕不能再接受询问了……我刚刚给她用了一点儿镇静剂,她已经睡着了。”
“能把她那本旧书拿给我看一下吗?”宗铭问,“上面可能有我们在寻找的线索,我想拍几张照片。”
“当然可以。”主治医生将那本书拿了下来,递给宗铭,说,“她刚刚被送到这里的时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大约十几天前她的情况好了起来,一直念叨着‘书、书’,我们就联系了她的家人,让给她送几本她以前喜欢看的书来。她女儿来过两次,拿了十来本书给她,但她只喜欢这一本,经常对着它发呆。”
宗铭接过书翻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交给李维斯去拍照,问主治医生:“她会读这本书吗?还是光是看?”
主治医生说:“她现在还没有阅读的能力,我们测试过,她连最基本的阿拉伯数字都不认识。所以我相信她只是喜欢这本书而已,并不是想要读它。她好像尤其喜欢看扉页,我也研究过几次,但看不出上面有什么不同。”
李维斯拍完照片之后,宗铭又将那本书观察了很久,才交还给主治医生,和他出了精神病院。
“现在去哪儿?回家吗?”上车之后李维斯问宗铭。
宗铭说:“在路边停一会儿,刚才阿菡呼叫了我,我问问有什么事。”
李维斯将车子停在路边,宗铭用手机开了umbra,桑菡一秒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