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三浦的报警后,刑警们飞奔过来,一边进行着现场调查,一边向相关人士们听取事情。
寺庙的日课自然全部都中止了。所有的人都留在自己的房间里。普通观光客禁止进入。寺庙里顿时被紧张而诡异的气氛笼罩了起来。
“我是松原警署的上野。想先和第一发现人佐仓先生谈一谈……”
在事件发生当时,住在同一幢建筑物里的是佐仓和透、松方、毛利,以及卢卡斯五个人。他们被集中在母屋的一间房间里,警方开始询问他们发现当时的状况。
“请问佐仓先生是哪一位?”
“……是我。”
佐仓萎靡地向着打量着五个人的警察报上了名字。
当时他陷入了极度的混乱,在母屋的浴室中清洗了身体,换了衣服之后,好不容易才恢复了正常。
但是目睹了后辈突然的死亡,这给他造成了相当的精神冲击。他一直压低了声音,哀伤地哭着。
“抱歉在您如此心痛的时候打扰,但是请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在刑警的催促下,他抬起了哭得肿了起来的脸孔。
“……早上,我醒过来,发现稻叶不在房间里。他的被子已经叠好了,我想他可能是先起来去洗脸了吧。就到楼下去找他。可是洗面所和卫生间都不见他的样子。我纳闷他到底去哪儿了,结果发现浴室亮着灯。然后,然后我推开门--”
想起了那时的光景,他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你进到里面去了?”
“是的。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就冲进去了,因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拚命地摇晃他,把他泡在热水里的手腕拉上来。因为不亲眼看到的话,我没法相信。”
“所以你的手和衣服就染上了血是吗。”
“是。我也知道不可以碰事件的现场,可是就算我脑子里知道,那时侯也动摇得太厉害……”
对不起。佐仓低下了头。
“然后我害怕得要命,就去叫人过来。我跑到二楼,向旁边房间的学生们求救。”
见佐仓和刑警一起看了过来,三个人点了点头。
“刚刚起床,就听到脚步声和叫声,有人敲我们的门。听出是佐仓先生的声音,我就开了门。因为我睡在离门最近的铺位上。”
被刑警看着的松方像是在征求同意似地,看看其他两个人。
“我检查了佐仓先生,因为一开始以为他是受伤流血了,如果这样,就需要紧急处理。但是我马上发现佐仓先生并没有受伤,那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事件,所以我就请松方同学去叫三浦先生了。后来向佐仓先生打听,知道同来的稻叶先生在浴室自杀,于是我就请毛利同学和听到骚动下楼来的卢卡斯两人照看陷入混乱的佐仓先生,自己为了确认去了浴室。”
在松方之后接受调查的透,把自己的行为详细地说了出来。
发现稻叶的衣服不自然的事情,产生是否真的是自杀疑问的事情。
调查后没有发现试探伤的事情。
但是也没有发现防卫伤或争斗的痕迹,又不像是他杀。
包括右手下面似乎要隐藏起来,用血写成的字--
但是只有Rohypnol的事,他保持了沉默。警方总会搜索到房间,会马上发现药片的吧。而且如果稻叶真的吃下了那个的话,解剖中一定会检验出来的。
“我看到稻叶先生的时候,是稍过凌晨四点。感到尸体刚刚开始进入死后僵硬状态了。考虑到现在是冬天,那么从体温下降的程度来看,死后大概经过了三小时左右吧。因为我觉得不能擅自脱下稻叶先生的衣服,所以并没有对尸斑的情况做调查。”
流利地进行了这些说明的透把刑警们吓了一跳。
“我听说你们是医学学生,可你们才大三吧?我们并不赞同你光凭道听途说的半吊子知识,就装作行家的样子擅自推测。”
“可是他参加了法医学教室,也见习了司法解剖的。”
“是啊。而且他其他科目都是学年第一,教授们都很认同他的才能……”
见上野投来鄙夷的目光,松方和毛利连忙各自插进来,帮透说了好话。
刚刚说完,他们就带着奇怪的表情彼此对看了一眼,像是在说:“为什么你这家伙会帮水城说话啊?”然后发现大家都是彼此彼此,连忙又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司法解剖吗?”
“……我当时碰触了稻叶先生的遗体和衣服,对于这一点,我向您道歉。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接受采取指纹。”
透并不是想要炫耀自己的知识,只不过是想协助搜查而已,既然这让刑警感到不快了,那就还是什么都别再多说的好。但就在透决定就此闭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