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沈大人去芹禾县帮我看看。”芹禾县就是涟州第一私塾落成的地方,“说来惭愧,慈善私塾虽是我设计落成,却没能亲自去瞧瞧。”
“王妃现在有孕在身,这些事情应该交给下头的人。”沈长炎始终保持温和的笑,叫人觉得亲和。
惢嫣闻言抚抚一日大过一日的肚子,“等孩子落了地,我一定去瞧瞧,这段时间辛苦沈大人了。”
沈长炎瞥一眼她的小腹,眼中笑意更甚了,却不说什么,只是点头。
又过了小半月,褚昼返回锦州。这几天天气不太好,下了好几场春雨,惢嫣常和裴弦月在一块儿,她随口问了句,裴弦月告诉她公公是去了锦州,但是钱家三口还在,且一直住在镇南王府。
惢嫣有些惊讶,问了才知道钱家在上京做起生意来了。
“那为何一直住在王府?”这多少有点不合适吧。
裴弦月耸耸肩,“我懒得管那一大家子的事。”
虽入镇南王府,人人都喊她一声主母,但她确实没有掌过府上一日的中馈。且那事是公公授意,她一无意计较,二也计较不着。
现下公公不在,他们不生事就成。
为王府的清誉着想,裴弦月还让人监着他们,说实话她信不过,尤其是小家子气的钱芷。
谈了片刻又转到公务上来。
“你这两天在灵山寺还有一场宣讲?”
“对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还得汇报于民。”
“身子太沉了就不要勉强,那山你还上的去吗?”
抵达灵山的长台阶可不短,也不能坐轿辇上去,惢嫣的肚子越来越大了,爬山确实有些困难。
可她压根没担心这事。
“大夫说要少吃多动,届时才好生产,月份越大越是要动,你怀上就知道了。表姐啊,我是真怕生孩子。”惢嫣苦着小脸,抬手抚孕肚。
也是吼。女子生产犹如在鬼门关走一遭,以前有宫妃生产,她在外头坐着听,哭喊的那叫一个凄惨……关键是有几个还没抱下来,舍母留子的,母子双亡的。
“你让你家裴厌缺多准备准备,产婆大夫什么的,确保生产的时候万无一失。”不过那些难产的大多是因着后宫女人的算计,她的表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母子双安。”
“裴厌缺已经在准备了。”惢嫣笑笑,“他在民间找了技术成熟稳重的产婆来,特意放在府上养着,明明我还有四个多月,他甚至连奶娘都找好了。”
“那小子真是越来越会疼人了。”裴弦月失笑。
对谁都冷冰冰的,原来这么会爱人。
“褚大哥还不是一样。”惢嫣眨眨眼,“表姐嫁过去后每日都容光焕发的。”
“是么?”裴弦月素手抚面。
二人互相调侃起来,气氛欢快。
褚廷英回府后惢嫣离开了公主府。
他回来意味着今日武苑忙完了,也意味着裴厌缺回家了。
说到府上,值得一提的是修沙已然离开,不久前婢子去取餐盘,发现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写着“多谢款待,已离”几个大字,欢欢喜喜立马禀给了惢嫣,她们真以为是灶王爷显灵了。
修沙就留了这么人人可见的几个字,一句私话也没给惢嫣和裴厌缺。
自此二人再未见过修沙和禅灵。
想必小绿和他那仇敌之事,已然大功告成了。
推开门,裴厌缺正懒散的坐在软榻上,背脊后倾,头颅后仰,手臂轻抬,手背遮住了双目,很是疲倦模样。
他最近事很多,又带了武苑弟子好多课业。
惢嫣进屋,心疼的走过去。裴厌缺听到动静放下手臂,坐直身子欲朝她伸手。
惢嫣行至他背后,玉手攀上男人壮硕的肩,揉捏起来。
裴厌缺露出温笑,抬手摸了摸那小手,颇为享受的受了。“这个力道如何?”惢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