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到一半,惢嫣的火气就腾腾上来了。
“你常约她喝茶,每次她都出来,所以你定了一个月的私人包间,我就问你那茶楼是不是也是她推给你的?她再制造我们之间的误会,仅仅口头上说你就信了,还真将我约了出去。那酒楼就是她们家的,内里的小厮如斯配合,你且说说,我误会她哪儿了?”
一通下来,章砚初面色都发白了,神情似是受了什么惊吓。
惢嫣还未消气,“叶家姑娘最是高洁自持,且人人都知道她和珩王是一对,每每有人打趣她也不会反驳,宫里的赐婚圣旨都快下来了。所以表兄以为,她为何要同你那般亲近?”
见章砚初面上的不可置信淡去,已羞愧的难以自处了,惢嫣继续道,“表兄,我是觉得你听劝,才同你说这些。”
“你若难以接受,我便止话于此了。”惢嫣从他身上挪开目光,“时近年节,府上多喧闹,相府,便不多留表兄了。”
她是相府掌家人,逐客令还是下得的。
章砚初站起身来,神色失落的跨出门槛,想了想,又转过身立在门口台阶上,朝惢嫣一揖。
他走了许久,惢嫣才觉得气消了些,坐在椅上长吐出一口浊气来。
“姑娘,您同叶小姐相约的时间到了。”晴咕犹豫片刻,上前道。
惢嫣点点头,“马车都备好了?“
“都备好了。”
又平复了片刻,她才站起身来出门。
等惢嫣到相约的湖心亭时,已是小半个时辰后了。
湖面结了一层冰,滑如镜面,湖心的亭上积雪点点,看起来极雅致,似是文人墨客会晤之地。
亭中坐一端庄婉约的少女。她抬手互相揉搓着,轻轻朝掌心哈气,与身边立着的婢子低语几句。
不过区区几刻钟,她当然等得!惢嫣眯眯眼。
其实闺阁女子间因立场不同,暗里争斗是常有的,比如她算计柳二。败者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无他,收拾好残局继续便是。
但是她受不了的是这女人竟下情药。
手段能达目的者,的确不该分什么高低贵贱,可是情事上她有裴厌缺了。
只要一想到她若是得逞,叫她对不起裴厌缺,和那姓章的发生了点什么,她就想跳起来拧断这女人的脖子!
惢嫣朝那边走去,走到中途时,叶昭沅站起身来,朝湖岸连接亭的木板桥上去了。
叶昭沅人到桥中时,也望见了惢嫣。她朝她微微一笑,旋即立在那里静静看着惢嫣过来。
“叶小姐这是等的不耐烦,准备回去了?”惢嫣敛好情绪,眉间含笑,语气微上扬。
“宫小姐可叫人好等,整整半个时辰呢!奴婢见识短浅,可也没听说过迟来者兴师问罪,等人受罪者还要反受诘问。”青鱼为主儿打抱不平。
惢嫣漫不经心瞥了青鱼一眼,话是对叶昭沅说的,“所以叶姑娘这是在怪我喽?”
叶昭沅纵心底再有气,也不会这般表现出来。带出来的汤婆子早冷了,她面色被吹的发白,“惢嫣你别多想,我没怪你。既你约我在先,想必是临时被什么绊住脚了吧……青鱼,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同惢嫣道歉。”
青鱼颇不服气的看了惢嫣一眼,敷衍道,“宫小姐,是青鱼无状,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