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某日,其中一人突然出现高热症状。
没过几日就确定了是瘟疫。
他心如死灰的告诉裴厌缺,主子在他临做任务前给了他一件衣裳,他以为其关爱下属,还颇为感动……万万没想到,他的主子早有预料,预料到他会被敌人抓捕。
那件衣裳就是疫症来源,他被抓获,会将瘟疫传给敌人,也就是裴厌缺一行人。
他就是颗棋子。
当他说出主子计划借水患让俨朝爆发瘟疫之事时,裴厌缺也猜到了。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瘟疫在峤郡和周遭郡县已然接连爆发。
裴厌缺及一干暗卫在第一时间联系当地官府落脚,也就是现在的郡守府,安定下来接受医治。
他们从上京带来两个御医,却对瘟疫束手无策。
俨朝往前数数个朝代,都有水患后爆发瘟疫的先例。大部分皇帝都选择了放火烧城,毁灭一切病毒的痕迹。有瘟疫爆发当即烧城者,也有可怜百姓、苦苦寻求良方的明君,然而发现数代太医的经验加起来都写不出一张对症下药的良方,瘟疫反倒扩散愈广后,明君也无奈,只得下达最后命令。
关于瘟疫总结下来就是还没有方子,一切都在探索阶段。
“似死司朝人最近是什么情况?”惢嫣问莫寒。
“主子下令叫我们去抓制造瘟疫的司人,可是自瘟疫爆发后,他们全部都隐匿起来,没有任何动静。”莫寒道。
惢嫣沉思。
如果对方是让俨朝境内大规模爆发瘟疫的话,那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是否已经离开俨朝回司国去了呢?
那样的话,即使我朝不出兵,他们也会很快打过来……同表姐所言,内忧外患。
惢嫣问完了话,回到西厢房。
恰逢上太医合门出来,惢嫣忙上前去问什么情况。
回答她的是李叔李太医,“王爷染上瘟疫已有二十余日,他的身子比普通人健壮许多,普通人染疾二十日恐怕早就腹泻不止了。王妃放宽心,下官等即刻就去查找古籍,借鉴先辈经验,不叫王爷病情加重。”
“多谢李太医。”惢嫣躬身道谢。
一干太医离去。恰一郡府的家丁端着一碗汤药上前来,那是这段时间裴厌缺日日在喝的,可以缓解瘟疫症状,但是不能根治。
惢嫣端过汤药打发了家丁,她轻敲敲门,“裴厌缺,该喝药了。”
接受一番询问看诊的裴厌缺坐在床榻下,曲起一膝,神色憔悴,目中寂然。
闻言眸光微闪,“嫣嫣,你将药放在门口就好了。”
“你过来,我跟你说说话。”惢嫣听到他的声音很远。
裴厌缺不动身。
“药快冷了。”惢嫣缓缓蹲下身子,瞧见门扉下开了个小洞,可以将门板推开,放进东西后再合上。
她将药放了进去,“裴厌缺,你靠我近一些,我想你了。”
裴厌缺身子一僵。
“隔着门呢,没事的。”
男人微捏了拳,终是没抵住她轻声细语的诱惑,缓缓朝着门边挪去,他靠在门板上,拿过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一饮而尽。
惢嫣默默靠在门的另一边。
她似乎能感受到男人宽阔有力的背脊,他身上的温度传过门,传到她身上。
如果能拥抱就好了。
“药喝完了吗?”沉默的气氛萦绕良久,她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