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深。
明日夜间有宫宴,也是照例的年宴。
裴厌缺今年本不想去,但不知为何,心里隐有不安。
望向薄凉如水的夜色,他朝芳菲苑看了一眼,嫣嫣说她听他的,他去她就陪他去。他前两日告诉她他不去,现在……恐怕要朝令夕改了。
从芳菲苑挪开视线,男人眸中的一丝柔也渐渐剥去。
他合上了小窗。
“二公子,您歇了么?”这时,裕伯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裴厌缺打开门,“裕伯,可是父亲寻我?”
裕伯一笑,“是,相爷也是刚从宫里出来,在书房侯着公子您。”
至书房,裴相将御书房的事简略告诉裴厌缺。
听到魏行峥的名字,他黑沉的眸色里一闪而过的杀气。
裴相拍拍他的肩,“这是个机会,但既然魏行峥在,那么你不要也罢。”
“父亲思虑周全。”裴厌缺垂首,身侧手握成拳。
同魏行峥共事,他一定会忍不住杀了他!
“厌缺,我知你想入官场助为父,但为父以为,魏氏的朝堂你不去也罢。待它姓了裴,是裴氏的天下,你便能光明正大的,助为父执管这个国家。”
“父亲良苦用心,儿子都明白。只望能在朝下多助力父亲。”
“厌缺,魏行峥去西北,是个机会……”
从裴相书房出来,回到弄墨轩时,已经丑时了。
次日。
惢嫣近来为新铺的事奔波劳累,明天就是除夕夜,这两天放了自己假。
今日睡饱了才爬起来。
一推开门,便瞧见裴厌缺坐在石桌前。
日头明而不暖,寒风习习,公子面如冠玉,矜贵高雅。
看她时眉眼温敛,叫风也柔和不少。
惢嫣欢喜的跑过去,“什么时候来的?”
“小懒虫,日上三竿才起来。”他温笑道,“快用早膳。”
惢嫣冲他皱皱鼻子。
晴咕端着精致的早粥问,“姑娘要在外头用吗?”
“不,端进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