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发时,天气是好,天气预报也显示一整天的大晴天。
可爬到半山腰,先是来了一阵大风,初宜穿得里三层外三层还是冷,她的体重不比身量结实的男生,山风卷过来,脚底下是虚的,要离开地面。
初宜一个趔趄,紧紧站在她身后的林波涛就从身后扶住她:“小心。”
初宜说完谢谢,雨就落了下来。
几个人拿不出一把伞,雨势大起来,初宜的防风衣起了点作用,但是裤子全湿了,运动鞋也被打湿,每一步都沉重。
他们急需要避雨的地方,林波涛从小长在这山上,比对自家后院还熟,带着他们走小路。
这一走,就没了尽头。
兜兜转转,相似的地方路过了一遍又一遍。
雨还在下着,冷冷的冬雨,像从天上倾盆盖下来的零度冰水,初宜的嘴唇冻得发白。
手机也没信号。
几个人在又一次路过的大石头边停了下来,面面相觑,林波涛对初宜道:“你别怕,我会想办法的,别怕。”
初宜是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寒冷。
出发前,她没吃太饱,爬山爬到一半,又在大雨中走了一个多小时,此时体力耗尽,胃部痉挛着生疼。
这场大雨一直下到夜里,不知道几点停的,当时初宜半睡半醒,昏昏沉沉,只知道她暖了一点,黏在她脸上的湿发的存在感也没有那么强烈,脖颈间多了干燥的布料。
她立刻将脸埋了进去,这一次,不只有暖,还有让她彻底安心的气味。
她终于睡了过去。
除了没有发高烧昏过去,刚下山的时候,沈思行的样子没比初宜好多少。
过了一夜,休整过后,他的嘴唇还是发干,眼窝凹陷,形容憔悴。
沈兆庭只问了他两个问题。
“出发前说,还有一个女同学,在哪?”
“山上为什么只有你们几个?”
沈思行白着一张脸,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事情清楚明白,他给自己的朋友当僚机,为了让沈靖川同意初宜同行,谎称还有女生一起。
宁城的这个时节,气候总是反复,每年的腊月前后,翠枫山都是封山的阶段,根本不向外接待游客。
林波涛有钥匙,偷偷带他们上去,底下根本没人知道。
如果不是沈靖川刚好跟沈兆庭提起两个孩子去了翠枫山,如果不是沈兆庭以前来宁城出差时刚好听过翠枫山封山的说法,山上那么大,走了小路的范围更深不可测,如果不是救援队发现了初宜意识到迷路以后故意扔了一路的糖果,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几个男生的一时兴起,又或许是不甘心,就险些酿出多大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