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南京八卦洲的芦蒿上市,简居宁让人把空运过来的芦蒿也送到家里来一些。
甄繁吃了两口芦蒿炒面筋,便开始埋怨,“芦蒿还是春天的好吃,秋天的我总觉得不是太对劲。或者得不到的才是最好,我吃不到的时候总觉得有多美味,结果真吃到了,也不过如此。”
甄言因为简居宁上次的提醒对他很是反感,每次来看甄繁之前都要委婉地问一问简居宁在不在家。
“他对你好么?”
“很好,可以说仁至义尽。网上那些关于他的传闻你不要相信,都是假的。他是一个好人,就是无趣了些。”甄繁想既然她和简居宁迟早要离婚,也就没有必要瞒着自己的弟弟了,“我们本来打算早就离婚的,不料我的身体出了一点小意外,把日期给推迟了。现在我俩达成了一致意见,等我节目播完再去办。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同爸妈说呢,闪婚闪离,唉。你可千万不要学我,谈恋爱也要慎重。”
这段时间网上关于简居宁和甄繁的离婚传闻甚嚣尘上,理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甄繁这么爱炫的一个人突然不炫了,肯定是他俩的婚姻出了问题。
甄言对此并非毫无准备,可他并不认为事实像甄繁说的那样,她耗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刚结婚不久主动离婚,不过谁提出来的不重要,及时止损最重要。
他有很多话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话到口里变成了前言不搭后语的安慰,“其实只要你身体健康,爸妈对别的也没什么要求。当初算命的不是说你不是晚婚就是二婚吗,这次婚姻你就当作必走的一次歪路,下一次肯定就幸福了。”
甄繁哭笑不得,“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
“你什么时候拆线?”
“下周就可以了。”
“既然这样,拆完线你就别在这里住了。”甄言如果自己有房子,他肯定马上接走甄繁,可他没有,而找房子还需要时间,“这两天我就在K大附近租一房子,咱们住一起,我还可以照顾你。你有父母家人,住在一外人家里算怎么回事。”
甄繁点了点头。她想,这些天她如此造作,简居宁应该早就受够了她,如果她自己主动走,他应该也不会执意挽留。
中午,甄繁留甄言在简家吃饭。
饭间,甄言提到自己最近买了一二手的大吉普,据他自己说是一人傻钱多的煤老板找他画一图纸,他用一周时间就赚了二十万。
好巧不巧,饭吃到一半,简居宁便回到了家。
本来姐弟俩有说有笑,简居宁一进来,气氛凝重了不少。
饭后,简居宁把甄言送出了门口。
“介不介意我在你车里坐一坐?”
甄言打开车门,把简居宁放在副驾驶位,他自己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冰冻矿泉水,拧开盖,勐灌了半瓶,“找我有什么事儿?”
“甄繁跟我说,你每年学分绩都是班里第一,国奖从未旁落。我虽然对国内的教学体制不太了解,不过据我所知,在国内的任何一所大学,如果期末有一门课挂科,按照规定,是拿不了奖学金的。我很好奇,你每天不去上课,都在干什么?”
简居宁的表妹在K大教授《诗词格律与创作》。这位表妹的一大特点就是慢,在简居宁将要离婚之际,也就是昨天,亲手献上了她用草书撰写的结婚贺词,据这位表妹说,她上周已经写好了,只不过昨天装裱店才重又送了回来。
表妹听说甄繁身体抱恙,当即表示择日要来探望表嫂。可能是因为都姓甄的缘故,表妹顺嘴提了一句叫甄言的学生,这个学生破了旷课记录,一个学期只来上过一次课,不过情诗写得倒是不错,说完,表妹还拿出自己的ipad同简居宁鉴赏了一番。
甄言听到前姐夫的话,心里立马咯噔了一下。
他上学期确实挂科了。本来他算一考试型选手,大部分课程只要考试周在图书馆肝通宵,几乎都能高分滑过,可这次他败在了一门公选课上。他当初选这门课就是因为给分高,连考试都没有,只需要在期中交两首格律诗。可他选的这学期换了老师,平时分成绩占了四十分,而甄言因为每一次点名都不在,所以理所当然地挂科了。
也不是不失望,不过他既不想保研,又无意出国留学,对此唯一遗憾的就是拿不到奖学金了。为了让甄繁高兴,甄言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没成想这么快就被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