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音细细打量了一下,是个小男孩,有些瘦小,穿着灰兮兮的蓝色t恤,此时正探着头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她。
孩子明显是怕生,浔音也没说话,善意地朝他笑了笑。
苏维将他拉出来,“致远,这是叶姐姐。”
小朋友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大姐姐,她和村子里的人都不一样。致远规规矩矩地站着,害羞地叫了一句“姐姐好”,小脸都快红了。
浔音有些好笑,招招手让他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他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说起自己的名字很是骄傲的样子,“林致远,苏老师取的!”
“嗯,好名字。”浔音笑着点头,又问,“身上是怎么回事?”他衣服上、脚上、脸上都沾着泥巴,像是刚在地上滚过几圈。
提起这个小致远的脸蛋一下子就红了,很难为情地往后仰了仰,像是生怕弄脏了浔音的衣服,“早上去地里拔草了。”
浔音一愣,也知道山村里的孩子早当家,也就没多问,只是站起来拉过他的小手,“我带你去洗洗吧。”
小致远吓了一跳,仰着脖子定定地望了浔音一会儿,而后又扭头去看苏维,见他安抚的笑容,这才高兴地应了一声:“嗯!”
浔音走到院子里,拿脸盆在井边打了水,沾湿了毛巾仔细轻柔地替小致远洗脸。
苏维倚靠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神色温柔。
清理淤泥的工作不需要浔音,这一整天她都待在学校里整理这一带的历史文献,希望可以从文献中找到有关古墓的信息。
空闲时她就站在教室外看苏维上课,这所小学里除了老村长兼任校长,平时偶尔教孩子们一些简单的功课外,其余就只有他一个老师负责着全村的23个学生。
孩子们年龄各有不同,最大的都已经12岁了,最小的还只有5岁。
到了下课,孩子们一股脑儿冲出来,看见她就齐齐地喊:“叶姐姐好!”一天下来她和孩子们相处得不错,尤其是小致远,听苏维说他是林家的孩子,三岁的时候妈妈就操劳过度病死了,父亲和爷爷都不像话,奶奶精神又有问题,偌大一个家竟要一个孩子去撑着。
“奶奶很想姑姑,她每天都想她回家,可是村子的人都说姑姑肯定已经死了,被野兽吃掉了。”小致远坐在院子角落的大石头上和浔音聊天。
他很喜欢这个漂亮安静的大姐姐,出生到现在除了苏老师还从来没有人对他那样好,想着早上大姐姐动作轻轻地给他洗脸,他就觉得好高兴,他的妈妈如果在是不是也会这么温柔地对他呢?
“叶姐姐,什么是死?姑姑是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浔音微怔,想起昨天李大爷说起林家小女儿的事,一时间觉得有些可惜,失踪的时候她不过是个18岁的孩子。
“致远,死亡不是结束,只要你们还记得,姑姑就一直在你们心里。”
小致远懵懂地点点头,浔音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一回头,看见苏维站在不远处陪着一个孩子在说话,视线却一直落在他们身上,见她望过来,干脆起身走过来。
“致远怎么了?”他看着明显情绪低落的小致远,问道。
“没事,想姑姑了。”
苏维沉默了一下,然后一把抱起小致远,往教室里走,“孩子们,上课啦。”
玩耍的孩子们飞快地跑进教室,浔音又坐了会儿,这才继续回去整理文献。
此时是下午1点,阳光炙热。
刑警队的会议室里一室明亮。
台上的白色屏幕上播着一段监控,画面里傅筠瑶多次出现在一间病房里,病人家属明显和她熟识,病人家属站在病房门口不知在说什么。
刑警队众人看了一整天的监控,又走访傅筠瑶的亲朋好友,证实了她这几天对一名清县来的病人颇为照顾。据医院同事透露,傅筠瑶和这个病人及其家属是相识的。
“这名病人叫王翠娟,清县荞麦村人,”苏羽已经查实了此人身份,一边给大家分发资料一边说,“她的丈夫林新强就是之前和傅筠瑶有资金往来的人。林家小女儿林筱和傅筠瑶是高中同学,据说关系不错,后来林筱失踪,她就一直在资助林家。不过林家父子是赌徒,那些钱基本都是输光的。
“五天前,王翠娟病重被送来二院,傅筠瑶是她的主治医生,治疗的费用也是她交的。”
谢宜修:“他们一家人还在医院吗?”
“发现尸体那天早上他们就走了,据护士说,他们父子对王翠娟的态度很恶劣,就算费用全部是傅筠瑶出的,也一天到晚地在骂王翠娟是个赔钱货,要是再不好就要把她卖了之类的话。那天早上林新强估计是输了钱,把王翠娟骂了一顿也不顾她的身体就直接办了出院手续。”
王超还不知道傅筠瑶性格的古怪之处,此时翻了翻资料,说:“林家父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吧,不过傅筠瑶倒是人不错啊,也不知道谁这么狠。”
“我觉得林家人有些不对啊,”小马喝了一口水,“命案那天他们正好离开,未免有些巧合吧?”
老刘摇头反对,“林家长期以傅筠瑶的资助过活,他们没理由杀了自己的长期饭票吧。”
谢宜修沉默了半刻,然后把文件扔到桌上,“不管如何,林家和傅筠瑶之间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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