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家里都一个小孩子,什么好的都紧着这一个,都发育得很早。楚一鸣还不到十岁,已经快有楚天歌高了。但是性子还是偏向于小孩子的性子,路上几个幼时的同伴喊了一声,就神不思蜀了。
楚天歌看着已经不远了,就说:“去玩吧,这也不远了,我一个人能回去。”
楚一鸣看一眼伙伴,念念不舍地收回目光,仍旧摇了摇头。
“不行,二奶奶说了,一定要送姑姑到门口才行。”
果真就送到门前,然后撒开脚丫子往回跑。楚天歌张开嘴,话还没出口,人已经跑远了。
门前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都跑哪里去了,楚天歌自己转着轮椅前行,到了台阶前,正要喊明肆,就听见房里传来说话声。
“你自己要想好了,结了婚,就要对人家负责。可不许学外面那些人,今天结明天离,像个什么样子。”这是明父的声音,楚天歌听得很清楚。听这内容,不会是明肆提起了结婚的事吧?
明父这边话音未落,明丽娜就嚷嚷开了。
“爸,不是说好了劝肆肆么?您怎么专门拆台。”
“行……”明父刚开了个头,明母就在一旁说:“老大也是为了老四好,也没坏心,你冲孩子发什么火。”
轻描淡写,很明显,明母总是和明丽娜是一伙的。
“她的腿我就不说了,当时还伤了头,谁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楚天歌实在听不下去了,这都叫什么事啊,现在知道她的腿一定能好了,就又拿她的头来说话,这是巴不得自己出了事呢。
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嫂子,就不能盼点自己好么?
刚在二妈家里培养出来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楚天歌愤愤地转着轮子调了个方向,上了外面的路,预备回去。
她又不是没地儿呆,非得受这些闲气。
上路没多会儿,一群小孩子打闹着也上了大路,大的不过七八岁,小的恐怕只有两三岁,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正是淘气得狗也嫌的年纪。许是头一次看见轮椅,都好奇得不得了。
打头的那个甚至直接上前把住其中一个扶手,用力推了推。楚天歌想着事,根本没注意,轮椅不受控制地往一边转,回头才发觉是小孩子捣乱。
村里的小孩子恶劣到何种地步,她多少还有些认识。你越是阻止他,他越是兴奋。楚天歌怕他真的兴奋起来把轮椅当玩具,那坐在轮椅上的她可就惨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要拿话哄那小孩放手,就见另外几个小孩七嘴八舌地说什么动了动了,也有问推的小孩子怎么样,也不等回答,几个小孩子生怕被别人抢了先,争先恐后涌上来,最开始的那个小孩子就呵斥,安排那些人先上来试一试,然后换谁谁谁,一点也没有征求楚天歌这个主人的意见的意思,完全把她的轮椅当成了玩具。
一开始,几个小孩子还小心翼翼的,没多会子,这恶劣的性子就显露出来,也不知有几个小孩子,忽然就推着跑起来。
他们这一跑不要紧,轮椅也飞快地跑起来,瞬间就失去了控制。
楚天歌轻声细语哄着,见几个小孩子都听话,怕伤害了小孩子幼小的心灵,所以没说出拒绝的话,只是拿好话哄着他们,说送到哪里哪里。
可她不知道,这些完全就是恶魔,刚达成协议,在楚天歌自得自己还有点小孩子缘的时候,轮椅开始加速。
等她看见前面路上正好有一辆车迎面过来时,已经连呵斥这些小孩子的心思都没有了。忍不住哀叹了一声,难道她和车祸缘分就这么深,一次没折腾死她,非得再来一次?
等村里的大人发现时,轮椅已经彻底失控。轮子转动太快,几个小孩子把不住,载着楚天歌,如离弦的箭一般往前冲去。
当然,楚天歌还没那么悲惨,也是对面的车主早发现不对,早早地停了车,见对面轮椅失了控,明晃晃地往自己的车撞过来,吓得连忙开了车门下来想要拦住。
万一出了事,有没有他的责任是一说,刮花了车肯定得自认倒霉。
可惜,他一只脚刚拿出车门,轮椅载着人已经到了车前。
事后想起,楚天歌每次都佩服不已。她竟然十分的平静,心跳都没有快一丁点。轮椅失去控制后,也偏离了轨道,往右边的车灯撞上去。凭着本能,楚天歌身子往一旁动了动,想要勾住路边的樟树。又怕翻了车,没敢太用力,只抓住了一把木槿,轮椅再一次偏移,向沟里冲去,楚天歌忙伸出双手抱住路边的樟树。
一切已经完结,几个大人才气喘吁吁地赶上来。楚天歌慢慢地扶着树干站起来,面对着相继跑过来的人群,冷冷地觑了一眼,伸手指着水沟里的轮椅。
“麻烦了,帮我捞起来”又说:“把个人去喊一下我小哥。”
这里面多是刚才闹事小孩子的父母,一个个正是心虚的时候,楚天歌一说,立马就照办了。
也有人不等交代,就跑去告诉了明家。
这边本就离楚家近,楚天涯来得很快。他比那些家长们看得清楚,楚天歌虽站的笔直,实际上头上已出了一层虚汗。
楚天涯上前抱起楚天歌,仍旧难掩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