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您别管了,烦死了。”萧晴皱着眉道。
“别不往心里去,离了婚,你俩人都是自由的,你这样就是把人往外推,小罗条件这么好。小心被别人惦记了。”母亲在身后唠叨着。母亲说的这个理,她倒是明白。
“随便吧,我不在乎。”萧晴道,眼神默然地收拾着自己桌上的书籍。她不是不明白那些再浅显不过的道理,只是,自己没法越过心里那道坎,今天的聚会让她心里很不爽,罗北笙同事的问题她再明白不过了,但是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她不想委屈自己再进入一段婚姻了。
“你看小罗多好啊,你爸做手术时,又是端屎端尿的,还陪你爸看病,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你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这又是闹哪一出啊!”姚玉兰嘴里苦口婆心的唠叨着。
“妈,我是已经原谅他了,但就是不想结婚,这是我自己的事,您别管了,我俩都是成年人了,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对了,这事我爸不知道吗?”萧晴向书房外的方向看了一眼,门虚掩着,外边没人,还好老爸一直在楼上睡觉,小繁星也在楼上睡着,弟弟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罗北笙在客厅忙着收拾。
“啊,不知道,我没敢给你爸爸知道,他病着,不知道的话,心里还有点盼头,能靠着这点念想,往好了活着。行了,你要怎样妈不拦着,你俩总归还在一起的。妈妈就是希望你能幸福。”姚玉兰说着眼圈一红,掉下泪来,她急忙用手擦了擦眼泪。
“那就别让他知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对一张结婚证书这么执着,这是我的人生,我现在有钱,不靠男人,自己有事业,还有一个孩子,这不是都有了吗?妈,我乏了,去睡了。”
“这才下午三点多,你现在睡了,难道晚上又要熬夜啊!”
“对,现在睡,晚上看书,写东西心静。”
萧晴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妈妈以前对她经常视若无睹,最近不知为什么总是过分的关心,她心道:以前对我视若无睹,现在又来管我,那这么多年都干嘛去了。
她站起身,打开门,走出去,看到罗北笙倚在餐桌边的椅子背上,眼巴巴地盯着她,午后的阳光撒在她轮廓分明的脸上,他眼神里有一丝落寞,萧晴不想看他,从他身边走过去,皱着眉头,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卧室,“别跟我说话,我要睡觉。”
萧晴上了床,蒙着脑袋趴在床上生闷气。
“晴晴,你听我说,我不是要……”罗北笙跟着萧晴进了屋,看着萧晴把自己蒙起来,想解释却被萧晴打断。
萧晴扯下蒙在脸上的被子压低了声音道:“小点声,别让我爸听见,我爸妈在家的时候,我们不聊这个事。”
自己又翻身睡下。脑子里象过电影似的闪回那一地鸡毛又兵荒马乱的那三年,那次从游泳训练基地回来,她思虑再三,觉得既然俩个人做男女朋友,又住在一起,两个人心心相印,不如干脆结个婚。于是跟他提了出来,没想到罗北笙立刻就答应了,仿佛他在等待着这一刻似的,记得那天他答应之前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确定要嫁给我这个穷光蛋吗,我家也很穷。我外公外婆还需要我照顾。而且我家环境复杂,你确定能受的了吗?”
“我确定。”萧晴很干脆的答了。记得那时罗北笙很激动地抱住她说了声“谢谢,晴晴,谢谢你。”她看到他眼里有泪,她上手给他擦了,“哭什么,这是被我感动了吗?那么大人了,比我个女人还好哭!”
“没有,我是迎风流泪。”
他随即拿出了像是早就准备好的户口本,这时的萧晴觉得自己就象是掉进了一个温柔地陷阱一般,可无奈,结婚是自己提出的,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她只能回家偷户口本。现在想想,嫁给他,她并不后悔,也从未后悔过。
那天,她回了家,找了半天翻遍了家里可能藏东西的抽屉都没有,吃饭的时候,只好问老爹萧建国:“爸爸,咱家户口本在哪里啊?”
萧建国不解地道:“闺女,你要那玩意干吗!”
萧晴没办法只得撒了个谎:“我们单位八成是要做什么人员调查摸底之类的吧,反正人事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人家说要原件,我就朝您这儿拿了吧,谁知道要干嘛啊!愿意给就给,不给拉倒,反正我也不想结婚。”
“给,给,就在那个梳妆台最底下的那个抽屉的最底下压着呢。”萧建国道。
萧晴去他说的那个地方一看,果然那户口本压在一堆影集的下面,于是道:“哟,老萧同志,您这是防谁啊,我说怎么找不着呢!”
萧建国道:“噢,敢情你找来着,你们单位真的是要调查吗?”
“那可不,要不您老给我们单位去个电话?问问?”萧晴看着她爸心虚的很。
“好好,好,不问,你拿去吧。”
到了领证那天,俩个人都起了个大早,各自换了一身新衣服,萧晴那天穿了一身浅粉色洋装套裙,化了个淡妆,唇上涂了个十分显气色的大红色口红,配上她的一身时髦装扮,白皙的肤色,吹弹可破的肌肤,好看的五官,显得十分俏丽可人,早上在客厅亮相的那一瞬,罗北笙的眼睛都亮了,“宝宝,你今天真的好美。”罗北笙这天打扮的也十分清爽,他穿了件白衬衣,深蓝色的裤子,一条同色条纹领带,衬衫外穿了件很打眼的卡其色拉链夹克衫,梳了个大背头,临出门时还在头发上打了点发蜡。显得整个人像个油头粉面的纨绔子弟,一出现把萧晴笑得前仰后合的,记得那时萧晴笑他说:“看你这样子,哈哈,我看苍蝇在你头发上都得劈叉吧!”
气的罗北笙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信不信,我撕你嘴啊!”手到脸上,却只在脸上轻轻的弹了一下。
“不信,给你撕啊!给你撕”萧晴撒娇着,歪着头笑着靠过来。
早上吃了早饭,两个人没开车,罗北笙骑自行车带着萧晴来到民政局,登记结婚。那天风和日立的,一进门,发现,结婚的在左边,离婚的在右边,离婚的比结婚的多的多。而且这天人气不旺。
罗北笙和旁边一同来结婚的新人攀谈起来,竟然在一众新人中发现有一个男人竟然是他的小学同学,那人也是来领证的,他望着罗北笙和萧晴道:“哟,笙子,你这是什么福气啊,弟妹够漂亮的。”
等到照结婚证照片时,她发现,俩人竟然不约而同的都带了一套白衬衣,蓝裤子。穿上这一套白衬衣蓝裤子,仿佛又到了俩人的中学时代,他们仿佛两个干净、单纯的中学生般站在那里十分抢眼,俊男靓女的组合,连拍照的摄影师都说“哇,太养眼了,帅哥、美女,你们不会是哪里来的大明星吧。”
拍了照,“眶眶”两下,工作人员在俩人的结婚证上加盖了钢印,俩个人现在终于是合法夫妻了。
萧晴赶紧给工作人员发喜糖。“恭喜恭喜,早生贵子。”一旁地工作人员和其他新人都送上祝福。萧晴看了看结婚证上的日期,“不会吧,今天是4月1日,愚人节!怪不得今天来领证结婚的人不多呢!”
她捂住脸,失策啊!失策!不过她只请了半天假,实在没有想到挑来挑去,怎么选了这么个日子。
罗北笙领完证就给他家打了电话,告诉姥姥、姥爷和哥哥,回头又对她说:“嗨,什么愚人节,不愚人节的,日子挺好的,我们人没错,不就行了。”
那天回去的时候,天上下了毛毛雨,回家的路上,罗北笙骑着自行车,萧晴坐在后车座上打着伞。细雨蒙蒙,那时候感觉风和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空气都是甜的,里面有爱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