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栎没理会他话里的阴阳怪气,道:“茜茜在诺亚公园不小心掉进湖里被淹死的事,姑娘们已经告诉我了。”
本坐在卡座的女孩们因为警察的到场早已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此时卡座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闵成舟开始了常规的询问程式:“苏茜一直在你这儿上班?”
“是,她在我这儿干了好几年了。”
“她连个身份证都没有,你也敢要?”
“看您说的,我又不需要给她们交五险一金,有没有身份证对我来说不重要,人长得漂亮就行。”
闵成舟很没内容地笑了一声:“她是哪儿人?”
“我问过她,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丫头十二三岁就出来混,估计把家里人早忘了。不过听她说话口音,应该是南方人。”
“8月9号,苏茜到这里上班了吗?”
“上了啊,那天她运气好,台子翻了两次,凌晨四五点才下班。”
“她是自己离开的?”
“对。”
“她当时状态怎么样?”
“她卖出去那么多酒,光提成都两千多块,当然也得喝不少。”
“她离开夜店之后去哪儿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估计回去休息了。”
闵成舟对他这漠不上心态度很不满:“你这儿姑娘喝的烂醉在半夜下班,你就放心让她一个人走?”
关栎冷漠地笑笑:“那我总不能给她们每人配一个保镖吧?”
闵成舟正要跟他掰扯几句员工的个人安全问题,手肘被纪征轻轻碰了一下,纪征低声道:“抓紧时间。”
闵成舟把话咽回去,继续问:“她失踪后你找过她没有?”
“打过电话,但打不通。”
“怎么不报警?”
关栎又笑:“闵警官,您不了解这行儿,姑娘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失踪几天又忽然跑出来。我又没和她们签合同,她们是哪有钱往哪儿奔。茜茜失联后,我也不知道她是出事儿了还是钓金龟婿去了。”
关于苏茜的询问可以到此为止了,再拖延下去没有意义,所以闵成舟道:“那换个问题,杨澍在哪儿?”
闵成舟说这句话时,纪征看着关栎,他看到关栎纹丝不动地坐在沙发上静止了片刻,然后身子忽然往后扬了扬,脸上再次划过光和影,最终埋在了黑暗里,就像杨澍那张被铺满泥土的脸。
“谁?”
关栎问。
闵成舟道:“杨澍,他不是在你这儿干活吗?他人在哪儿?”
关栎又看了一眼纪征,才说:“小杨啊,前些天他请假回家看老娘了。”
尽管闵成舟不知道杨澍的身份和遭遇,也从关栎那几秒钟的迟疑中看出了端倪,立刻追问道:“什么时候?”
“嗯。。。。。。小凯,小杨几号走的?”
站在吧台后擦拭台面的一个工作人员和关栎对视了片刻,才朝着闵成舟说:“好像是四五天前吧。”
关栎笑道:“我也记不清楚了,他应该是十号那天跟我请的假,后来就一直没露面。怎么了闵警官?小杨出事了?”
闵成舟处变不惊地看了他一会儿,笑道:“你这个伙计肇事逃逸,把一老头撞出了脑震荡,差点死在手术台上。现在人在医院里躺着,老人家没儿没女,大笔的医药费没人出。”
关栎煞有其事道:“这可真是太不像话了,人在哪家医院?我有空过去看看。”
闵成舟还要和他周旋,手肘再次被纪征碰了一下,随后看到纪征站了起来,于是他也跟着起身,对关栎道:“如果你有杨澍的消息,及时要告诉我。”
“一定一定,那两位慢走。”
出了深海俱乐部,闵成舟本想在车里和纪征说话,但总觉得深海俱乐部门口这片停车场地斜,阴气重,多待一会儿就浑身冒鸡皮疙瘩,于是和纪征两个人把车开出来停在对街一栋百货大楼前,两个人站在纪征的车头前说话。
“杨澍是怎么回事?”
“苏茜的死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