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着妇人的发髻,戴着红坠子,多了几分温婉,但性子还是风风火火的,薛九针看着,也只是无奈笑笑。
夏诉霜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笑着说道:“嗯,瞧着有大人的模样了。”
“什么叫瞧着啊,”项箐葵不乐意地扒开师父的手,又撑着脸,惊奇地打量着师父的肚子,“那天我还忘了问,这是几个月了?”
“五个月了。”
“五个月是什么感觉?”
夏诉霜慢慢说道:“腰有点累,这两边会疼,不过精神头比之前好了些,但是起床太快,还会头晕。”
项箐葵认真听着,看着师父躺在摇椅上,小腹圆滚滚地凸起,肚子里的还是师兄的孩子,她始终觉得很神奇。
不过一想好像又理所当然。
这些年看来,师兄那样的人,会喜欢的人就是师父,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换个角度看来,原来不是孝顺,而是钟情。
“师兄如今的境况当真不要紧吗?”
谣言猛于虎,项箐葵有些担心。
“他大概有自己的主意,你还不知道你师兄,鬼主意很多。”夏诉霜安她的心。
“可是叛国罪查得最是谨慎,没个一年半载怕是都判不完,到时候师兄真的能赶上孩子出世吗?”
师兄等得,师父可等不得。
夏诉霜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他说了,会回来的。”
“师兄大概能说到做到吧,不过他怎么会跟这个罪过扯上关系呢。”
夏诉霜淡淡道:“听闻是杨氏从青舍之中找出了一些私通突厥的证据,上呈给了皇帝。”
“这个杨氏!从前就尖酸刻薄,现在居然疯癫成这样,把自己的儿l子当成仇人了吗?”
项箐葵真是想不明白,她不爱惜自己的儿l子就算了,怎么还没有脑子呢。
斯人已逝,夏诉霜已不想再去评价杨氏的作为。
薛九针见夏诉霜眼中未有恨色,拉住了妻子的手道:“国公夫人会走到这一步,心中大概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苦处吧。”
“她的苦难道是师兄造成的吗?”
夏诉霜转开了话头:“如今京中不甚太平,你们既已成了亲,怎么不游山玩水去?”
“阿爹也这么劝我,远离京城,莫卷入纷争,师父,是不是京城要出什么事了?”
侯爷也说了?
不过如今就是刀笔之吏都能嗅到了要变天的味道,何况是掌兵的西越侯。
她笑道:“出不出事,凭咱们二三个人又能做什么呢,不过是保全自身,不去搅乱子罢了。”
“师父你一个大
着肚子的都在这儿l呢,我们怎么能走,要是真出了事,我们来保护你,游山玩水不差这一两年,现在绝不能走。”
项箐葵自认可以独当一面,她又经年习武,这时候自该派上用场。
“我自然也要走了,外头的动静太吵,过几日就要迁到京郊静养去了。”夏诉霜也习惯了不着痕迹地撒谎。
近水已经劝过几回,她都没有动,只是想离大理寺近些,现在正好拿来搪塞小徒弟。
“那好,我们也搬到京郊去,到时候也能搭把手。”
“你们刚成亲,围着我转像什么话,放心吧,我没事的。”夏诉霜用眼神暗示薛九针,把她带离危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