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羡鱼笑说:“披了披风不会了,我们回家吃饭吧。”
沈珩沉吟一下,说:“不在家吃了,今晚我带你去升斗楼吃。”
秀月一听,口水哈喇要流了。
升斗楼乃京城中数一数二的老招牌,菜品精致一绝,不止色香味俱全,食材更是有许多平常不得多见的山珍海味,极难保存,可是升斗楼就是不惜人力财力保鲜,故而有一座千金的名气,能与之一较高下的非皇宫御厨莫属。
萧羡鱼眼眸子亮了起来,“真的吗?就我们去吃吗?”
沈珩宠溺地说:“嗯,就我们去,没别人。”
人间大事,吃喝二字,萧羡鱼也不能免俗。她虽在京城长大,可去升斗楼的次数五只手指都能掰过来,因为那里实在贵得很,因着先德帝与如今孝帝提倡简朴实在的风气,天潢贵胄也不能顿顿都去,寻常官员平日若有相聚,更不敢明目张胆挑这个酒楼。
但今日沈相只带家眷,二人偶尔同去,就算被看见,也不过是被当成年轻夫妻来嘴馋,一掷千金来尝鲜。
萧羡鱼已经等不及,拉着沈珩往马车上去,“走吧,走吧,先回家把官服换了。”
沈珩失笑,轻轻托她先上车,想告诉她别急,可是说了也没用,反观她这兴奋的小模样和小时候一样,可爱至极。
宫门内出来的人不少,好些在驻足看着。
“沈相这位夫人不同寻常呀,一点也不像嫁过人的。”
“换作是我,我也很难介意,这样的人儿摆在身边简直如沐春风,以前她到底是哪家的,怎么那么蠢愿意和离…”
这人还没说完,另一个猛地拽了拽衣袖,朝后边努嘴,这才看到后头站定的李淮生,心领神会,一起假兮兮地与他打了声招呼,便跑得比兔子还快。
李淮生自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脸色不虞,但停下的脚步怎么也挪不动地,目光投向那边。
只见那萧氏笑靥如花,顽皮的大风吹开披风,显露她身着的一袭柔杏绣芍药衣裙,发髻简单别两支油黄调玉簇簪,白皙的小手腕间戴着白玉镯子,一双水汪汪的双眸笑得弯弯的,纤纤身姿,如又逢甘霖滋养而挺立的花朵,比之前相见时更加明艳动人,温婉娇媚,脸上洋溢的欢喜仿佛感染了旁人…李淮生眼睁睁看着她那柔细的腰肢被一双大手箍住托上马车,嬉笑如个刚及笄的小少女般,回头拉着另一个男人钻进车内,离开以前在李家,她几乎不笑,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住正室夫人的身尊严,就算是单独对着他,她笑得也很牵强,怎么看怎么烦心。
如非必要,她更不会随便出门,一直窝在自己院子里。
他其实很清楚在嫁给自己的头一年中,她做了许多事想表明与他和睦相处的态度,处处忍让,委曲求全,但他就是憎恶她,一直不给机会,后来她索性放弃了,硬生生把自己困在院子里,与整个李家隔绝。
三年多的往事断断续续回上心头,李淮生忽然莫名生出一种错觉,那种错觉是为遗憾,是为不甘,程度之大已经能恍惚他的心神。
尤其今日见到她自然天真的笑颜,是那么引人遐想,想让人靠近,而这样的她,来宫门前接的不是自己,是另外的男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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