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小手,老子要撕碎了你,剁成……”
满脸横肉的壮汉使劲揉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回过气来,怒吼着转身,就要给少年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不曾想。回头见得的一幕,反而让他当即骇然,说到一半的狠话竟是接续不下去了。
在他面前不到三尺的地方,同伴光膀子被扑倒在地,少年若蚂蝗一般,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这一幕,在先前视线模糊时,就依稀见得了,不过当时他不以为意,不认为打惯了架的兄弟会阴沟里翻船,让一个还不到他们四分之一重的少年给解决了,这才施施然先处理眼睛的问题。
现在一看。一幕恐怖无比的景象却是出现在了饱的眼中。
少年若饿了三五六的孤狼一般,露出雪白的牙齿,紧紧地咬合着,在他的牙齿下抽搐着的,正是光膀子的喉咙。
原来先前一扑之下,少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牢牢地、狠狠地,咬住了光膀子的脖子,一直到现在,都未曾松过口。
鲜血。染满了雪白的牙齿,顺着齿缝!着喉舌,滑入了他的胃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上,发出一种黏黏糊糊的声音,却是流淌而下的血液在摩擦中呻吟。
横肉壮汉傻眼的刹那,正见得光膀子的一对花胳膊,无力地在少年的背上划拉着,还没死,却是连将少年杜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啊~”横肉壮汉终于回过神来了,吼叫一声,不知是壮胆还是什么,扑了去。
先是挥舞着海碗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少年的背上,发出“砰砰砰”的闷响。少年单薄的躯体,似乎都要在这样的重击下端着了一般。
“放开。放开!”“狼崽子。你给老子放开!”横肉壮汉一边锤着,一边吼叫着,声音却是越来越低,手上的力气也是越来越小。
在他渐漭骇然的目光注视下,少年不仅没有在他的重击下松口,反而若八爪鱼一般,紧紧地抱着光膀子的脖子,染成了鲜红一片的牙齿,更是没有一点松懈。
若不是大股的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与光膀子脖子上的热血混和在一起,流满了一地,简直就好像那些重击从来不曾发生过一般。
“给老手松开!”横肉壮汉停下了手锤,扑上前去,一双粗大的胳膊,拽着少年身子,要将他从光膀子的身上拽下来。
一下。没动;两下,没动;第三下,手上骤然一轻,旋即眼前一黑,却是被一个肘子闷到了眼眶上。
借势用力。这一下,等于是他本身的力量。加上少年的全身之力的合力一击。
横肉壮汉眼冒金星,眼前。片模糊,却还能见得少年满口的鲜血,依稀有肉丝一类的东西挂在唇,更让人悚然而惊的是那双眼睛。
眼中血红依旧,更甚方才,所有的血丝都化作浓浓的血意,遍布在中。
可这一切。都被一股冷然之意掩盖,平静、冷漠,好像抽身出来,站在某个高处往下,洞彻一切。
“啊~”横肉壮汉怪叫一声,转身向着柴扉处冲去,竟是不敢再面对这双眼这无关实力,也不是什么虚无的气势,人类的本能,让他感到惊惧,想要逃避开来,躲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可怕的少年。
跑没出两步,脚下一紧,好像是绑着绳索在奔跑似的,一绊之下,壮硕的身躯轰然倒下,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犹如五脏六却见得一个黑影。冲着额头撞来。
“砰!”又是一声闷响。横肉壮汉连呼痛的间隙都没有,直接便昏沉了过他的前面,那匹驽马惊恐地收起蹄子,嘶叫者蹦了两步,闪躲到了一边,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
壮汉身后,正扑来的少年,也被这一幕弄得怔住了。顿了一下,方才蹒跚着近前。
壮汉被他抱住双腿弄倒在地的时候,正好跌在驽马的后蹄不远处,闷响之声又是那么大。当即惊到了马儿,很自然地给了他一脚。
再老、再弱,也是马儿,这一脚,立刻让横肉壮汉,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喘着粗气,少年甚至没有查看一下受了这一脚,壮汉是生还是死,一片冷意的目光中,第一次露出了别样的含义。
有愤怒、有悲哀、有痛苦、有惨然,最后化棒无边的残忍。
“啊~~~~旁边的石磨。被他高高举起,“砰”的一声,从高出落下,毫无缓冲地砸在了横囱大汉的身上。
肉眼可见地,石磨的下缘,几乎与地面紧紧地贴在一起,壮汉足有两尺厚的上半身。不知道是给砸入了地底,还是成薄薄的一片,只能见得,满目鲜红。从石磨下溢出,瞬间尽染了大片的泥土。
在血与泥之中,少年的下,两道血色的泪痕滑落,整个人,也随之无力地跌落到了血与泥之中,一身狼籍,昏迷不醒。
不远处,一双花胳膊,最后地抽搐了一下,再无了声息……
小院之中,恢复了平静,便是那驽马,似也感觉到了别样的气氛,在少年的身边拱了拱,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自顾自地回到了马厩中,不发出一点声音。
良久良久,偏僻的小院子中,三条人命的消逝,竟无一人察觉,只有大开着的柴扉。在风中空自摇摆着。
“爷爷……爷爷……
少年挣扎着。好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才从地面上爬起,还险些被一块滚落的银子,绊了个跟斗。
低头看了一眼这块只有小半个手掌大小的银饼,少年的眼中闪过一抹戚色。
这就是爷爷说的惊喜,要给小依家下聘礼的银子……
“啊~”一股冲动涌上心头,少年狠狠一脚踢出,将银饼踢飞,不知落入了哪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