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忠顺王的首级,那一干人中,就又有一半泄了气,剩下的一小部份也就不敢再有任何举动了。
最重要的是南宫少秋在他们基层部年中安插的工作做得好,而卢凌风也安插了一部份人进来。
这些人地位有高有低,有的担任百夫长,有的则只是什夫长而已,可是他们分得散,每一标军中都有几个,他们在底下放出了话——大家投效新军只为了替朝廷出力,不是拥护那一个人造反的,如果跟着忠顺王一起乱来,弄上个从逆的身分,株连家人满门遭殃,那可不上算,忠顺王造反成功,他当上了皇帝,我们还是吃粮当兵,他造反失败,杀头抄家却有我们的份——
这种言辞在军中很有影响的,尤其是每一标军中都有几个人这样说,使得那些将领们十分困扰,谁都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秘属,动起来自己部属先乱很可能会被别人吞掉了,因为就在新军之中,大家也都是在互相倾轧斗得厉害,这是忠顺王自己造成的。
将帅之间,若是走动来往太勤,建立起友情,就会互通声气,互结奥援而成党朋,势子一大就不听指挥了,刻下朝中一些骄兵悍将,莫不是因此而形成的,忠顺王自然不会蹈这个覆辙,可是如此一来,也方便了南宫春秋此刻把持了局势,造成谁都不敢轻动。
南宫少秋再揭示了忠顺王的首级,加上了那番话,立刻镇住了现场,没人敢动了。
南宫少秋立刻以厂卫统领的身分,宣布叫全体部队解散回到营房休息待命,将领们则留下,齐集大营,听候圣旨,他此刻的话,既是传圣上的口谕,也是布达军令,话说完了,立刻要大家行动。
兵刃归鞘,弓弦松索,暂时不得有任何战斗行动,命令下来了之后,大部份的人都听命行动了。
只有一小部份的将领还在观望,迟迟不转达命令。
南宫少秋沉下了脸道:“你们这两标人还不听令,莫非是有意抗命,我现在从一数到十。数完后,你们若不见行动,我就立予制裁。”
他立刻开始报数,每数一声,击鼓手就擂鼓一通,数完了十声后,那两标人仍然未见行动,南宫少秋冷笑一声,伸手朝下一挥。
嗖嗖两声,不知从何处射出两支急箭,又劲又疾,居然穿透重甲,射中了两名标将的心窝,把他们射下马来。
这一手示威的行动立刻收到了镇压的作用,于是剩下的人立刻乖乖的放下武器,解散听命。
只有千夫长以上的标统将领们一百多人,惴惴不安地留在广场上,南宫少秋吩咐将忠顺王的首级,高挑在大营的旗杆上号令,降下了忠顺王的虎威大旗,改升上代表天子的九龙旗,一场滔天大祸,就是如此轻而易举,被他—双手抹平了。
到了大营中,南宫少秋宣读了皇帝的圣意,厉数了忠顺王的种种不法情事,但是对新军的大小将领,却温慰有加,说他们是国之干城,朝廷对他们寄望至殷,望大家尔后诚意忠心,为国效劳。
旨意也提及了对过去的一切概不追究,凡是参与忠顺王叛变阴谋者,只要向都统领南宫少秋坦承其事,并揭露阴谋内容及同党者,不但不予加罪,反可得奖赏,唯故意隐瞒者,一经查证属实,仍将以叛变罪论处。
这后面的一条十分有力量,南宫少秋和那些重要将领逐一私谈,他对各人的底子根本是清楚的,也不怕他们狡赖隐瞒,也没有一个敢再有所隐瞒了。
一切的工作进行都很顺利,皇帝的宫中也派出了接替的人员,由兵部尚书孙其英兼领新军,他是个文人,根本不解军务,锦衣卫指挥使卢凌风和厂卫都统领南宫少秋任左右副帅、尚衣监汪振监军。
这也就是说以真正密探工作的要员来统军了,而这一支新军也全入了皇室的掌握,朝廷有了这一支足够镇压的军力后,廷威一振,再也不怕那些骄兵悍将们作怪了。
南宫世家的府宗南宫春秋在成功后,就带了一批人悄然地去了,但也留下了一批年轻有为的子弟们在新军中,一则作为新骨的骨干、二则也是为他们谋个正途出身。
皇帝对南宫世家没有一点谢意,因为他们的贡献太大,已不是任何谢意所能报酬的了,一般富贵,人间荣华,他们都不放在心上。
皇帝只是微服出宫,到南宫春秋下榻之处,亲自跪下朝他叩了个头,布衣朝天子已是天下的异数,布衣而得天子跪拜,这是无法想像的事,然而南宫家的人当得起。
不但南宫世家的人走了,连南宫素秋和慕容刚也要走了,他们是应南宫萍之请,回到北边去重建慕容世家。
南宫萍本来已经没有这个意思,查是经北地群豪的再三恳求,再者江湖上也确实需要一股安定人心,抵制奸邪的正义力量,南宫萍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已经失去的财富等于捐给了国家练了新军,皇帝答应分年逐还,但南宫萍拒绝了,她看得很开,已往的慕容世家之所以遭受灭门之祸,就是因为私产大多,遭人眼红。何况南宫世家所剩余资产仍然富可敌国,足够再建立一个庞大的武林世家的。
南宫少秋没有走,那是皇帝和汪振的再三恳求,求他留下来再帮忙半年,把新军从头整理出一个系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