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誉无奈,只好乖乖把青菜吃完,然后被顾臣盯着吃完了药才离开。
劳动节的放假通知很快发了出来,高三放假一天,高二以升学的理由只给放假三天。
楚誉心念念盼来了这么一天,在放假的前一天晚上躲在房间里打电话给顾臣,问他放假去哪里才好玩。
那天晚上恰好撞上顾臣逃课,他和哥哥姐姐去岑村的火炉山森林公园打卡了顿烧排骨,味道让他回家后都还念念不忘。
在听见楚誉的问话时,他顺口就把烧排骨的事情说出,电话这头的楚誉拿出笔在纸上工工整整写了下来。
然后又听见顾臣在电话里请他带两份华农酸奶,楚誉也记住了。
两人没聊多久,顾臣不过是把当天的行程里觉得好吃的东西说了出来而已,最后还不忘嘱咐他别吃太油腻。
挂了电话后,楚誉的房间门就被推开,回头见到周玺站在门口。
对方远远看着书桌前坐着的楚誉问:“还不睡吗?”
楚誉一听连忙把书桌上的台灯熄灭,屁颠屁颠走了上来,把手勾在他的臂弯里,黏乎乎地说:“哥哥,明天放假,陪我去玩好不好?”
周玺把他书房的灯给关上,顺手关了门,垂头看着肩头边上贴着的脸说:“不行,明天你要去做检查了,上个月都还没去体检。”
楚誉拖着脚步和他进了卧室,不满地说:“可是我现在血压很正常啊,而且也都天天吃药。”
周玺把他带到床边站着,一把将人拽到面前,态度有些强硬:“先顾好身体,你忘记过年那段时间老是心脏疼吗?”
他的话让楚誉难以反驳,就连还勾着他的手都慢慢垂了下来,低头不语。
因为年会偷跑一事,周玺被骂完之后心情不佳,回到房间时意外看见沙发蜷缩着的人。
他当时奇怪楚誉为什么不回去自己房间呆着,靠上去一看才知道,楚誉因为担心而情绪过急,闹得血压渐渐升高都不知道。
后来楚弈兰离开广州去上海,楚誉因为害怕周汝山而变得紧张,生怕自己做不好事会惹得爷爷不开心迁怒了小姨,连平时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睡觉就更别提有多么提心吊胆了。
如果不是某天起夜的周玺听见隔壁有开灯的声音,过去一看发现楚誉竟然在找降压药。
周玺连番质问后才知道他频繁失眠了大半个月,无奈之下,只能把人带到身边哄着睡,最后才慢慢地把他的作息调整过来。
这段时间他为了提前准备出国资料的事情,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但他还是在每天夜里哄着人睡觉前,把药和保温杯一样不落地放在床头,甚至不敢提前睡着,就是因为担心楚誉对自己的不舒服会藏着掖着。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假,计划去体检的事情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
楚誉的久久无言对于周玺来说就是折磨,但是他很清楚这个事情是不能妥协的,可又不舍得把人惹不开心。
他只好弯下腰,低头温声哄着:“誉仔,听哥哥的话,这次体检完后,如果问题不大的话,我们就按照你的计划去玩好不好?”
楚誉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最后低着头一声不吭地钻进了被窝里。
另一边的周玺把水杯和药备好,一如既往放在了床头柜上。他侧身躺下后,发现自己的怀里迟迟没有人钻进来,只见他抬手支着脑袋,朝闷在被窝里的后脑勺看去。
他知道楚誉心里憋着一口气不松,都是来自他刚才的拒绝,但他这次没有去安慰,是想让对方知道身体比当下任何事情都重要。
“誉仔。”周玺放轻声音喊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脑袋,“你知道哥哥再过两个月就要出国,如果你身体不好,我会一直惦记着,会比不能陪你玩更难受,你会明白吗?”
缩在被窝里的楚誉没有回答,但很显然被子是动了下,这让周玺知道他在听着自己说话。
房间内只剩一盏床头灯亮着,昏暗的灯光中,藏着各怀心事的两人。
见楚誉没有回答,周玺接着说:“我这段时间没怎么陪你,是因为在忙着收集资料,其实是有个小安排,和你有关系,你想听吗?”
他的话说出口时,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每一句话都在哄人。
听见和自己有关的打算,躲在被窝里的楚誉佯装翻身,顺势偷偷露出一双眼睛,只是他的双手还拽着被子不放,此刻的哥哥背着光,他看不清对方脸上有什么表情,但隐约感觉到有一丝疲惫在对方的身上。
那时候,楚誉心里的赌气顿时变成酸涩。
他明白哥哥护着自己是有多累,回想他平时还要抽空照顾天生带病的自己,忽然间内心升起极大的愧疚感。
周玺看着他小心翼翼挪了过来,两人的中间还保持着些许距离,楚誉仍旧带着些纠结,周玺看得出来,但却并不着急去抱他过来。
他放下手枕在一侧,平视着楚誉十分有耐心地说:“哥哥会等你放假,然后带你去美国玩一个假期好不好?”
楚誉一听,双眼顿时发亮,连拽着被子的手都松开,惊喜地贴近他问:“哥哥,真的吗?真的不会留我和爷爷一起是吗?”
他太害怕了,害怕那些能护着自己的人最后都不在身边。
见他终于松懈后,周玺才心满意足地把人抱在怀里,轻声说道:“知道你害怕,所以这段时间我连你的护照也一起办了,只是你的年龄还小,多少有些棘手,导致办下来花了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