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阑显然没理解到他问话的初衷,安慰他:“爹您放心,妹妹早与那裴世子没什么瓜葛。世子回京那日,我瞧见两人只在马车上对望了一眼,裴世子就关上窗,妹妹也丝毫没有难过之色。”
“那裴绍呢?阿凝是否与裴绍有所来往?”
温阑愣住:“裴绍?阿凝该是见都不曾见过裴绍罢。”
温祁听出温庭春的问话别有深意,道:“爹,是出了什么事?”
温庭春见着两个儿子就心气不顺:“走走走!都走!自家妹妹的事情一问三不知,还做什么哥哥!”
照他看,他家这两个是“混账”儿子才是!
他一颗心一直上上下下,一时觉得若是裴绍,该不至于让长公主亲自出面,让长公主如此费心的,只会是世子;一时想来若是世子,阿凝夙愿得偿,想必欢喜非常,他这个做爹的也恨不能弹冠相庆;一时又觉得不可能是世子,士族婚配最讲究门阀,阿凝怎能入得了他们的眼?
一直到第二日,媒人竟真的上门,温庭春竖着耳朵,仔细再仔细,万分留意媒人嘴里提到的人,十分克己地拿稳了茶杯。
裴世子。
他没有会错意。
竟真是裴世子!
当夜,温府气氛略有些奇异。
一桌子晚膳没一个人先用,下人们都让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温凝最贴心的菱兰。
三个男人面色各异,齐齐看着温凝,等她交代。
温凝真是意外极了。
她下午才得知国公府上门提亲了,与温庭春的反应一样,她莫不是做梦了?
怎么可能呢!
长公主怎么会这么轻易同意呢!
就算同意了,怎么会这么快呢!燕礼前脚退亲,国公府后脚上门提亲?!
她自己都还没捋清,又怎么向其他人交代?
于是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温阑一脸“妹妹啊哥哥的脸都被伱打肿了,昨日才在爹面前说你与裴世子再无瓜葛,人今早就来提亲了”,温祁一脸“就知道你和那个男人不简单,藏着掖着看你今日还能不能藏住”,温庭春呢,又是喜又是忧。
喜的自然是他一颗心上上下下,终于落定,对方果真是阿凝心仪的裴世子。
忧的呢,此前两门亲事都没能走到最后,这与国公府,门第更是天差地别,也不知会不会再生什么事端。
温凝手下的帕子绞了又绞,最后不得不轻声开口道:“爹爹,阿凝本也不欲与裴世子纠缠,是真心实意打算嫁给燕公子的,可是前两日裴世子来找我,说他……说他自江南回来,听到我的婚讯,方才发觉……已将我放在心上,所以……”
温凝低头垂目,不得不配合着将事情圆了起来。
“荒唐!”温庭春一拍桌。
事到如今,他哪怕再迟钝,又怎会不明白?
定是温凝与裴世子事先已经说好,让那燕礼退了亲,他才好上门提亲。
婚姻大事,怎能如此儿戏!
温凝脖子一缩,把脑袋垂得更低。
温庭春顿时又有些心疼。
阿凝心仪裴世子已久,对方突然回心转意,她自然欣喜不已。家中又无女眷教她这些大婚的习礼,头脑一热做出不合规矩的事也不能怪她。
“那想要尽早进门,也是你与裴世子商量好的?”温庭春放软了语气。
温凝抬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