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绝美脸颊之上,却也是尽数是嘲讽之色。
苏夫人恨得牙痒痒的,苏颖可谓是太胆大了。
她怎么能如此无礼,对自己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
区区养女,反了天了!
可苏颖说的对,确实也没什么证据!区区黑牡丹,算什么证据。一个下贱戏子,身份卑微,泥土也似人物。说出来的话,又岂能有那一丝一毫的可信?
若非如此,何至于如此设计,让苏颖入局。
苏颖却轻轻拢住了一条耳边的发丝,柔柔的拢在了耳后,容色竟让是这般镇定自若:“女儿一向恭顺,对着母亲伏低做小,岂料母亲居然是这般不知晓珍惜。你对女儿又打又骂,也还罢了,没想到居然还变本加厉,如此相待女儿。女儿好好的给你面子,你却不珍惜,偏偏将自己的脸扔在了地上去,非得让人踩上一脚,只怕你心里面,才会当真欢喜了。”
她那美眸之中,蓦然流转了极凌厉的狠意,不觉缓缓言语:“苏夫人,你做戏试探女儿,难道没个看戏的。昭华县主,这一场好戏,想来你也是瞧够了,不如现身来瞧一瞧。”
苏夫人原本是极为忿怒的,可待苏颖叫破了元月砂行踪,反而不觉怔了怔,旋即面颊之上亦不自禁流转了几许淡淡的忿色。
苏暖心思激荡,耳边却听着元月砂低语:“苏夫人可是并不知晓,月砂请了苏公子来看一场好戏。”
苏暖犹自发怔,未曾回过神来,却也已然见元月砂轻盈起身,言笑晏晏:“苏家阿颖果真是聪慧剔透。”
这厢苏暖呆了呆,双足也好似灌了铅一样,实在也是迈不出去。
他实在也不想现身,倘若现身,他也不知晓如何自处。
而一旁的苏颖看到了元月砂,眼中却也是禁不住顿时流转了浓浓的恼恨之色。
她恨元月砂,恨到了骨子里了。
那内心之中,更是禁不住恼意浓浓。
都是这小蹄子作妖,处处和自己为难。
如今元月砂却是落落大方,巧笑倩兮,竟无一丝一毫的窘迫。
可苏颖却恨得心口生生发疼,自打元月砂来到了京城,自己就处处不顺,元月砂分明就是来克自己的!元月砂算计自己,还想要自己去死,她恨不得将元月砂一片片肉生生咬了,来喝元月砂的血,将元月砂的肉一片片生生的吞到了肚子里面去。
苏颖唇角,却也是蓦然流转了冷凛的笑容,言语讽刺:“怎么昭华县主就那么瞧不顺阿颖,阿颖几时得罪你了,需要你费心,寻来个玩残的戏子,来污蔑我的清白。我便奇怪了,几日之前我那好妹妹苏樱如此指责,如今连母亲也是一般认为。看来,这些闲言碎语,都是昭华县主闹出来的。”
说到了这儿,苏颖面颊之上却也是禁不住流转了一缕幽润的寒意:“便是闹到了陛下跟前,任谁如何的污蔑,可我也是坦坦荡荡的,绝不会有那丝毫的心虚。这有的人,使尽了手段,可不就是为了污蔑别的人?不就是,为了自个儿能顺理成章成为东海郡主?怎么昭华县主连这样子的手腕也是能用得出来?”
她连元月砂为什么陷害自己的理由也是替元月砂寻出来,不就是心存嫉妒,故而不依不饶,不肯干休?
元月砂就是嫌自己挡着她路,所以总是折腾自己,更恨不得将自个儿生生弄死了才算数。
她已然是忍无可忍,干脆和元月砂撕破脸。
苏颖一双眸子,透出了森森的寒意,不错,若是几年前,黑牡丹将自己过去咬出来。也许那时候,自己还会觉得害怕。毕竟有心之人,倘若顺藤摸瓜,说不准便会寻觅出,当年自己所存在的蛛丝马迹。不过这几年,她一直费了心思,用了些手段。
当年自己待的小镇,无端招了匪祸,还有就是自己曾经待过的苏家旁支,怎么就莫名染了疫病。好似老天爷也帮衬自己,就连苏家这个啃不动的硬骨头,也无端招惹了匪祸。
她不怕别人去查,根本查不出什么。
区区一个黑牡丹,张口攀附,根本就是动摇不了她的根基。
她也是厌倦了忽而有人跳出来,好似抓住了老大的把柄,以为捏住了自己的痛脚,恣意要挟,仿佛能将自己置诸死地。
这些人,想都不要想!
就算闹到了陛下,无凭无据,根本不能将自个儿如何。
只不过饶是如此,只怕满京城的人,倒是会议论一二,落得自己也是没脸。
这下贱戏子的指证,虽无力将她给扳倒,可是也会让自己那清白如皓雪一般的名声,沾染了淡淡的污秽。而这样子的污秽,以后苏颖要想许多法子,用很多手段,方才能让别人渐渐淡忘了这些。而如今这般要紧的时候,偏生竟似沾染了些个这个,苏颖心里自也谈不上欢喜。
苏颖心尖,却也是禁不住恼意浓浓,怎么当初苏暖行事,竟然是这样子的糊涂,没有真将这极下贱的戏子这样儿生生的弄死了。
然而苏颖面色,却也是极倨傲的:“到时候,我也不过是稍稍沾染了些个污秽名声,女儿还是受得住。就只怕,死去的阿樱,别人都知道她是个贱人,十岁就被戏子弄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