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浅浅的花刺,挨着元幽萍如花娇颜,使得元幽萍身躯不觉轻轻的发抖,一双眸子也顿时不觉泪水盈盈,惧意颇浓。
事到如今,元幽萍也只能苦苦哀求,矢口否认:“月砂,月砂,我没有,我当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然而旋即,元月砂却也是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元幽萍手腕,狠狠的将元幽萍的手腕给举起来。
上面一只镯子,翠色剔透,十分莹润。
“这洛家在北域新开了玉矿,新采的青田玉玉质十分出色,竟似比从前的和田美玉还胜几分。故而令人送一块玉石入京品鉴。那一块玉石开了,做了几件首饰,如今除了苏洛两家女眷,别人都没机会佩戴这青田玉做的首饰。今日苏三小姐风华绝代,衣衫打扮可谓众人之忧,尤其是这一双耳环,雕琢出色,雪中带翠,晶莹透亮,可当真是难得。她耳环玉质,可是与你这镯子一样子的质地。还请大姐姐告诉,为何你能有京城别处没有的青田玉首饰?”
元幽萍大骇,她冷汗津津,又怎么能想得到元月砂目光居然是如此锐利。
区区玉器首饰,居然就让她瞧出几许端倪。
既然元月砂早有说察觉,却偏生瞧着自己和她姐妹情深。
这人前一份亲密无间的好情意,居然是演得天衣无缝。
这是何等心计!
元幽萍心中惧意越浓。
元月砂缓缓细语:“大姐姐性爱素净,什么金银器物,宝石珍珠,你一样都不爱。唯独这玉器物件,你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的。这苏三小姐,还当真是会投其所好,要送就要送给你个喜欢的。正因为喜欢,大姐姐才这样子戴在了手上,舍不得摘下去。却并不知晓,苏三小姐送你的物件儿,居然是如今京城的稀罕货色。我在南府郡,已经是让苏三小姐万分不喜,如今到了京城,怎么就又招惹人家不高兴了?想来,定也是我的错。”
那软绵绵的语调,却步步紧逼,让元幽萍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她雪白的贝齿不觉咬紧了唇瓣,再无法按捺自己的内心惧意。
乃至于终于崩溃,不觉身子软倒,放声哭泣。
元幽萍软绵绵的,膝盖落在了地上,伸手扯住了元月砂的衣衫:“二妹妹,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呀。我,我都是被逼的,我是迫不得已!”
元月砂眼珠子轻眯,瞧着自己将元幽萍吓成这样儿,却也是不觉感慨自己的凶残。
她冷笑:“这是元家的意思?故而你身为元家嫡女,避无可避。”
元幽萍赶紧摇摇头:“这和元家有什么关系?老夫人,是真心疼你的。便是我母亲,也一点不知。”
说到了这儿,元幽萍嗓音微涩,旋即却也是不觉流转了浓浓的恨意:“这一切,都要怪苏颖。今日都是她,让我布局,故意设计,惹你入彀。我明明知晓蔷心心里面喜爱北静侯,却故意说动祖母,容她入宫。等她当真为难你时候,再现身为你解围。如此一来,你便更加相信我。甚至,我还知晓百里纤会为难你。只不过不待我为你解围,二妹妹自己已经脱身。可是这一切,都是苏颖示意,她让我这样子做的呀!”
“正是这个妖孽,让我取得你的信任,在你耳边煽风点火。表面上因为你所以和百里纤处处言语相对,实则和百里纤一唱一和。她还让我,先垫钱取筹码,让你去赌。我知道是我不对,我原本不应该做这样子恶毒的事情。可是谁让我一时不慎,竟落了把柄在在她手中。二妹妹,你若熟悉苏颖,自然是应该知晓,她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元幽萍一张脸颊顿时涌起了浓浓的苦涩:“我打小就是循规蹈矩,一句话也不敢说错,一件事也不敢做错。我虽不是京城最出色的姑娘,却是京城最守规矩的。可是苏颖,那个贱人,她设计与我,让我中了千局,并且也是欠下了巨额的银钱。我能怎么办,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一定不能!我除了帮她算计你,实在也是没有别的法子。我,我是无辜的。”
这些日子,她心惊胆颤,被折磨得都快要疯掉了。
苏颖却许下若干好处,让自己入局,让她引元月砂入彀。
她略有犹豫,却应承了此事。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如今元幽萍含泪倾述,自然是盼望元月砂能同情自己,知道自个儿那是迫不得已的。
她虽然是犯了错,可是那错也是情有可原。
元月砂淡淡的道:“你欠下了多少银钱?”
元幽萍见她容色和缓,心下稍定,却也是有些羞愧说道:“五万两银子。”
元月砂放下了手中花枝,轻轻的将元幽萍给拉起来。
她甚至主动伸手,为元幽萍打整衣衫,弄好发丝。
元幽萍一时不明其意,甚至不觉有些个受宠若惊。
元月砂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不觉将一切往着好些的地方去想,毕竟如今元月砂已经是没有事儿了。既然是如此,当元月砂知道了自己的迫不得已之后,也许就不会计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