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她日子可不好过。
是了,没了元月砂,那些贵女仍然给她下帖子,邀约她一块儿玩。
可人家吃顿饭,凑份子钱,一个人也要二两。
元家收留了唐家,也给了月钱,月钱一月也才三两。
知道的,还无不说元家厚道就是。
唐络芙哪里出得起这个钱?
一群姑娘家,要剪裁一身时新的衣衫,一整套衣衫做下来,也要四五十两。
而这些贵女也喜欢跟风,你做了一套,若是好看,大家也是跟着做,凑伙做。谁要是穿从前的旧样式,那都是惹人笑话。
衣衫做下来了,首饰也是要跟上。
也不用挑顶尖最好的做,一枚发钗上百两银子也不算贵。
出门的马车,看戏子的赏钱,哪一样不费银子?
唐络芙很快花光了银子,还悄悄典当首饰,甚至拿了亲娘了私房钱。
可饶是如此,她很快也是囊中羞涩,再无力支付。
那帖子送过来,以前唐络芙瞧着欢喜,可后来却也是瞧着头疼。
实在凑不出银子,她只能推拒了。
请了她几次,她不来,渐渐也是没帖子送上门了。
从前她从来不担心这些,因为有元月砂啊。
元月砂多有钱,总是闷不吭声的将银子都付了。
那时候,唐络芙也是不客气,什么都是要挑最好的。
别人以为她有钱,而她也不解释,虚荣的让别人以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买的。
没了那些应酬,那些宴会,唐络芙每日只能跟亲娘何氏绣花读书。
何氏是个严肃的妇人,不苟言笑,整日闷在元家那小小杂院时候,是何等的气闷啊。
唐络芙怀念那些交陪应酬,那属于南府郡贵女的美妙聚会。那宴会上的山珍海味,还有那些慵懒而俊美的贵公子,懒洋洋的在席间抚琴吹箫,吟诗作对。
而何氏却是满意的,她不怪自己女儿,反而怪元月砂将唐络芙勾引坏了,整日想着那些奢靡的生活。
如今安守清贫岂不是很好?
所以,当听闻元月砂醒了,唐络芙居然是第一时间跑了过来。
她已经无法忍受如此清苦的日子,渴望着元月砂的银子。
就算自己推元月砂入水又如何?可那本来就只是一场意外,唐络芙本来就不是故意的。
若不是这个丑女纠缠不休,她也是不会出手稍微重了些。
她既然本意不是如此,至多说什么对不起就是,还能如何?
元月砂还能如此小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