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见面,不如干脆把钥匙交给你,我自己也落得一身轻松。”
回忆起她把钥匙交给自己时的情景,当时根本没有想到她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反而为自己深受她的信任而感到沾沾自喜。一想到当时绫音不知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看着自己不疑有他地接过钥匙的,她就越感到无地自容了。
“你和那些警察说过你们之间的事吗?”
宏美轻轻点了点头:“他们已经有所察觉,我只能告诉他们实话。”
“这样啊,不过说来也是。你当时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而跑到家里去,这一点不论怎么想,感觉都不自然,这么说,那些刑警其实已经知道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了,他们一个字也没告诉我。”
“是吗?”
“他们大概是打算佯装不知,暗中观察我吧,他们可能已经怀疑上我了。”
“哎?”宏美惊讶地望着绫音,“怀疑……老师您?”
“照一般人的想法,我是有动机的不是?我有遭到丈夫背叛的这一杀人动机。”
的确如此,但宏美丝毫没有怀疑过,因为义孝被杀害的时候绫音人在礼幌,而且她对义孝说的他们已经顺利分手的话也深信不疑。
“不过就算被警察怀疑也无所谓,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绫音把手提包拖到身旁,从包里拿出了手帕。她用手帕擦了擦眼睛下方,“重要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遇上这种事……宏美,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昨天早上,当时我和他一起喝过咖啡,所以刑警就这一点问了我很多问题。”
“是吗?”绫音歪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后又望着宏美说,“你没对刑警隐瞒什么吧?你已经把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他们了吧?”
“应该是全部告诉他们了。”
“那就好,如果你有什么遗漏的话,最好和他们说清楚,或许他们也会怀疑你的。”
“或许他们早就已经怀疑我了,毕竟周六周日两天和真柴先生见过面的人,目前只有我一个。”
“这样啊,警察都是从这些地方开始怀疑上的。”
“那个……我是不是也该把今天来见您的事告诉警察呢?”
听了宏美的问题,绫音把手贴在额头上说:“这个嘛……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我是无所谓。欲盖弥彰,只会加深他们的猜疑。”
“好的。”
绫音舒了口气,嘴角松弛下来,她说:“说来也真是奇怪呢,一个被丈夫甩掉的女人,竟然会和丈夫的情妇坐在同一间屋交谈,两人之间还没有争执,只是都感觉走投无路,我们俩之所以没掐起来,可能是因为他已经死了吧。”
宏美没搭腔,但她的想法是一样的。对她来说,如果义孝能够死而复生,她甘愿接受绫音的任何责骂。她也确信当时当刻的丧失感,绫音恐怕比她大得多,至于她这确信的依据,此刻她实在无法说出口。
8
真柴绫音的娘家位于一片规划得极为干净漂亮的住宅区内,楼房建造得方方正正,玄关在楼梯的上方。一楼是停车场,但住户拿它作地下层。也就是说,虽然外表看来是栋三层的楼房,但产权证上是写的却是地上两层加地下一层。
“这样的人家在这附近很多的。”三田和宣切着煎饼说,“一到冬天,这里的积雪很厚,所以不能把玄关造在靠近地面的地方。”
“原来如此。”草薙点点头,伸手拿起茶碗,端茶来的人是绫音的母亲登纪子,此刻她跪坐在和宣身旁,膝上放着她端来的茶盘。
“话说回来,这次可真是吓了我们一跳,没想到真柴居然会遇上这种事,听说既不是事故也不是生病啥的,我就觉得纳闷了,果然没一会儿,警察就到家里搜查了。”和宣把略显花白的眉毛皱成了八字形。
“目前还无法断定是他杀。”草薙这样告诉他们。
和宣皱着眉头,或许也因为消瘦的缘故,皱纹显得更深了。
“看来他生前树敌太多,精明能干的经营者,大都差不了多少,但是,也不能因此就说是哪里的哪个家伙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听说直到五年前,和宣一直都在本地的一家信用金库工作,估计见过不少经营者。
“请问……”登纪子抬起头,“绫音她怎么样啊?电话里她倒是说自己没事……”
身为母亲,果然还是关心自己的女儿。
“您女儿她很好,当然,打击是不小,但她还是很好地协助了我们的搜查行动。”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说是这么说,但不安的神色却没有在她脸上消失。
“听说,绫音太太是周六回来的,说是因为父亲身体不适,”草薙望着和宣的脸,切入正正题。和宣虽然消瘦且脸色不好,但也不像是整天受病痛折磨的样子。
“我的胰腺不太好。三年前患过胰腺炎,从那以后,情况就一直不乐观。一会儿发烧,一会儿肚子痛背痛得动弹不得,如今也就是过一天算一天吧。”
“这次倒也未必让绫音太太回来帮忙不可吧?”
“嗯,也没什么特别的………是吧?”和宣向登纪子征求同意。
“周五傍晚,那孩子忽然打电话过来,说明天来这边,还说很担心她爸的病,结婚之后还一次都没回来过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