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川手上发力,要把护身符扯断。赤鹫拼命护着,去咬他的手。
伯川流着泪低吼,发疯似的把赤鹫压在床上,露出獠牙要去标记他的后颈。赤鹫一边狠命用头去撞伯川的头,一边用膝盖去顶伯川腹部的伤处。
被褥上血渍叠着泪痕,斑斑驳驳的一层又一层,分不清是谁的,也分不清到底谁更痛。
十四年前,两人在床上互相疼爱。
十四年后,两人在床上互相伤害。
是人心太脆弱,还是命运出的错?
这时窗外响起汽车的鸣笛。响了三声,一声比一声长。伯川从赤鹫身上起来,理了理西服。而后走到窗前,手指拨开百叶窗。
“教会的人来了。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弄出声响。”
赤鹫不说话,倚在床头闭上眼睛。
这时伯川情绪也安定下来了。他擦了一把脸,用他惯常的温柔腔调道:“小鹫。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我自知罪恶滔天,不求你原谅。但如果有来生,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赤鹫不理他,甚至转了个身,只留给伯川一个后背。
不知道伯川站在床边看了他多久。视线穿透赤鹫的皮肉,直直刺进他的灵魂,痛得他死去活来。可他心里越痛,脊背却越松,像是故意昭告着全世界他的不在意。
半晌,响起关门的声音。
赤鹫睁开眼,连滚带爬地摔下了床,爬到窗边拨开百叶。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喷泉边,走下来四个男人,穿着英式黑西服。
伯川从酒店门口走出,上前交谈了几句,从口袋拿出个小盒递了过去。对方接过打开,点了点头。
赤鹫看不清,但他知道那是小莲儿的戒指。
四人并没有离去,还在说着什么。显然不是什么友善的话题。伯川的情绪眼见失控,最后竟掏出手枪。
又是一番对峙。最后伯川好似妥协般垂下了手。
四个黑西装掠过伯川,往酒店里走。
赤鹫心下一凛,刚想逃跑,就见伯川抬头望过来,对着他露出一个温暖的笑。
一如十五年前,在绝噬局门口的外楼梯。他在顶,伯川在下。四目相对的瞬间,灰西服的绅士摘下帽子,对他解颜而笑。
下一秒,伯川对着四个黑西装的背影抬起手。
四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