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一整个晚上,都没有一点动静。
没人下楼来,沈令嘉也不让初宜上去,又劝了她好几遍,叫她去睡觉。
初宜顾不上考虑自己不睡会给沈令嘉添麻烦,只攥着手坐在沙发的一角。
沈令嘉把手机递给她的时候,初宜才看到上面显示的时间,凌晨一点二十五。
沈兆庭在手机那头说:“听话,回房间去睡,明天就没事了。”
初宜的声音发着抖:“我想看看你。”
沈兆庭的语气就像以前夜里哄她睡觉:“等明天。初宜,宝贝,你乖不乖,听不听我的话?”
“我乖,我听话。”初宜忍不住眼泪,喉头哽得厉害,但不想让他担心,边擦眼泪边说,“我回房间。”
沈令嘉拿走了手机,过了片刻,初宜听见他说:“知道了二哥。”
他先带初宜去小厨房,煮了碗面,说沈兆庭叫她吃。
初宜就一边哭,一边把面吃了。
热气蒸在脸上,眼泪掉进碗里。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沈靖川来叫她。
初宜整晚没睡,知道要有这么一遭,实则已经比想象中来得太晚。
但起身后,心里又突然慌得厉害。
她在原地稳了稳心神,沈靖川没催她,握着她肩膀拍了拍。
二楼的书房坐北朝南,白天的光线很好。
不过,今天的天阴着,浓云笼罩整片天际,房间里的家具装修全是老人家中意的红木风,连窗帘也是暗色的,推开那道本身就没关严实的门,感觉比走廊里都要昏暗几分。
十足的压抑。
沈兆庭跪在那里,初宜进门时,两个佣人拎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出去了,初宜没有心思去管,两只眼睛里只有沈兆庭。
他也回过头来,面上的表情很平静,和昨晚一样,给初宜一种深刻的风平浪静的假象,嗓音也沉稳:“过来。”
初宜向他走近,听见沈靖川在身后关上门的声音。
停住脚步以后,沈兆庭握住她的手,轻拽了下。
初宜跟着跪下,学着沈兆庭那样,上身笔挺。
虽然跪着,这满屋的气氛直逼零点,可挨在他身边,她就感觉一点都不害怕了。
刚才仔仔细细观察过沈兆庭,见他身上确实没有什么伤,才稍稍放下心来。
可心还是酸,涩,疼。
她知道,他大概率是在这跪了一夜。
沈兆庭没再松开握着她的手,抬起头,对他父亲母亲说:“我们在一起,道义上没对不起谁,也没有乱过伦理,两厢情愿,谁都拆不散。”
“沈兆庭这辈子,只要她。”
老太太抹了抹眼角,颤巍巍道:“小初,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