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门自动地缓缓打开。
里面仍然是漆黑一团的,好像一头张着大口的巨兽。
她没有任何迟疑,跨步进去的一刻,门应声合上,囚室内昏暗的灯光渐渐亮起。
明明暗淡温和的光线,季鹭却觉得眼眸仿佛被人被狠狠一刺,嗓子口好像被一团东西塞住,她根本张不开口说话。
男人就坐在地上。一长腿曲着,另一长腿放松地伸展开。他背靠在冰凉坚/硬的金属墙壁上,背脊仍然挺得笔直。
他几乎要与这地狱融为一体了。
即便是着了黑色的军服,鲜血的颜色却格外刺眼。大块大块地晕染在他黑色的挺括外衣上,像艳色的红玫瑰,美丽、残忍,是罪恶与欲/望的交织。
这样深的颜色。他到底流了多少血,连那样的深黑上都能显得一清二楚。
男人听到了动静之后,轻轻地嗤笑了声reads;重生星际治疗师[剑三]。
回荡在空寂囚室的中,明明不响的声音,竟让人莫名觉得刺耳尖锐,就好像自己耳边被人生生刮了一掌,嘲讽之意显而易见。
季鹭有些恍惚,她抿着唇,面色有些发白。
男人慢慢地抬起头,从下到上打量眼前的人。
黑色的军靴、痩而修长的双腿、宽大得有些不符的军装外衣。
嗯,原来是个女人。
那他就更没兴趣了。还以为谢尔那家伙,又来决斗了。
没想到,来了一个没用的机械女人。
继续向上打量,微尖的下巴,他一只手就可以轻易掌握,女人的表情似乎很严肃,她抿着唇,几乎成一直线;她的唇颜色有些淡,面容白得没有血色。
她的眼睛,他最熟悉。
因为她总是,看着他的眼睛,却好像在透过他的眼睛,看着另一个人的灵魂。
不是纯黑,她是棕褐色的眼仁,干净、黑白分明的眸子下,枕着卧蚕。她是天生的笑眼。
眼儿月牙的弧度,常常勾人心魂。
她能来,他不知道该感到愉快还是愤怒。
小白鸟来慰问牢笼里的狼。
她是愿意与他一同被囚禁,还是要自己展翅高飞远走别处呢?
西缪站起身,身姿仍旧挺拔笔直。他嘴角勾着笑,微微有些诧异地问她,”你找得倒挺快的,”他走近她,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直到她痛得松了松手,他才取下她手中握着的匕首。
刀鞘落地,清亮的声音好像是黑暗中的一道火光。
西缪没去看她,他注视着刀刃上反光中的模糊面容,却饶有兴趣地问她,”怎么,怕死?”
季鹭想咧开嘴角,笑一笑,说当然。
不过她发现,自己根本就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