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社固然风雅,叶锦州固然儒雅,但再怎么风雅儒雅,齐云社就是个赌坊,叶锦州就是个聚众赌博以赌谋生的赌坊头子。不想这一揖,竟是肩平身正,可堪礼仪典范的。
邵秋实身旁的赌客满脸陶醉之色:“叶郎君风采真名士,有魏晋风,可比士大夫。”
烟紫色直裾的少年一愣,回礼,竟也是脊背挺直,不遑多让:“子有旨酒嘉肴,又重以乐,敢辞。”
叶锦州又请:“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以请。”
少年又辞:“某赐旨酒嘉肴,又重以乐,敢固辞。”
叶锦州再请:“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
三请已过,少年终于行拜礼,接过叶锦州奉上的箭矢:“某固辞不得命,敢不敬从?”
至此,三请三让结束,两人互行揖礼,分站两端。
司射摆上两尊青铜壶,当众宣布规矩,每人八箭,交替投壶,投完计筹。
全壶,即八箭全中者直接胜出。无全壶或双方均为全壶,筹多者胜出,倒是跟先前的规矩一样。
规则宣布结束,两人开始投壶。
少年先投,箭矢飞出,第一支便中了壶口,是为有初,计十筹。
轮到叶锦州,却是不中,落在了地上。
少年再投,第二只中了壶口旁边的环,是为贯耳,计五筹。
又轮到叶锦州,这一次他倒是中了壶口,但第一支箭不中,这箭中了也不过是散箭,计一筹。
第三支箭,少年仍是中了,还是贯耳,又计五筹。
叶锦州却又是失矢,箭矢与第一支箭倒在一处。
只三箭,叶锦州便输了十九筹,别说旁观的赌客尽皆愕然,就连司射都不由得擦了擦冷汗:“郎君。”
叶锦州叹了一口气,眼尾一线氤氲低垂,侧脸艳绝:“都怪萤娘,说好了只喝一盅,她偏叫我留宿。”
众人又是一阵愕然,静默须臾,便有好事者叫道:“萤娘子最擅鱼嘬蝉覆,艺惊州府,叶郎入了红罗帐,今天还能站着出来,已是萤娘子怜叶郎世无其二,慈悲得很,慈悲得很了。”
嫖赌不分家,四周的赌客都是同道中人,闻言大笑起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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