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心。”
只要她写了这封信,阿越就一定会听她的,那孩子向来最怕叫她失望。
只不过她这时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封由她写下的劝降信,会变成送到李时越手上的劝反信。
她相信了苏言清的话,可到头来,天真的只有她自己。
是日风淡。
天空轻蓝静远,难得有几朵舒卷随风的浮云。
天还没亮沈瑜就被侍女喊起来梳妆打扮,曳地朱红婚裙绣了金线织就九天翱翔的火凤,玉石环佩,云鬓步摇。
衔珠的凤冠轻轻垂晃在眼前,眉眼处细描花钿,再于两靥贴以金箔,浓郁的口脂衬得她肤色更为白净,春日薄雪一样通透莹泽。
她随着侍女的牵引踏出宫门,外头是等待着她的少年新帝。
他本就生得冰冷貌美,眼下细致打扮起来就更加貌美威仪得难以言表。
倒像是被红尘欲念引诱着堕落下来的清冷仙人。
在抬眼看向她的那一瞬,那人凤目微怔,很明显的恍了恍神。
沈瑜沉默着将手递给他,由他牵着踏上车驾,再走过诵章织锦、屏幛相引的一段路,最后踏上九方高台。
最后的奉迎之礼结束,两人并肩立着。
却忽然听到大地由远及近的发出颤动,宫门外传来铁骑扣门之声。
不可能。
她藏在袖中的一双手不自觉发抖着……不可能。
不可能是阿越。
脸色苍白的小帝后抬起杏眼茫然无力的望向四周,发现不管是身边侍臣还是底下浩浩荡荡的世族宗亲,竟无一人表露出惊乱之色。
一切就像一个早就布好的死局,等着猎物上钩的刀剑林。
恍惚着,目光最后落在年少的帝王脸上,他眉眼淡漠得像冬日里的熹微朝霞。
苏言清望着她轻轻启唇,“看来,是皇后赌输了。”
“什……么?”
那人无比淡然的伸手过来牵住她的,脸上含着轻浅又亲昵的笑,“皇后信错了人。”
“你那样宠爱的阿越,到了最后却不过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日头那样温暖,她却浑身发冷着说不出话。
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阿越向来最听自己的话,看到那封由她亲笔写下的劝降信,他就一定不会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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