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浮在灵堂之上,环顾四周,灵堂有些简陋,但徐经义家境不好,能操办成这样向叔向婶功不可没。
灵堂只余这一少年,少年神色疲惫打了个哈欠,一抬头视线便落在她身上,眼睛一闪连忙挪开,仿佛看到她一般。
阿晏咦了一声,好奇蹲下身,与他平视,道:“你看得见我?”
那少年脸上一白,身子在颤抖,头垂到胸前,牙齿都在打颤。
奇怪,她以为只有陆渊一人可以看到她,现在这少年也能看到她,他身上也不似陆渊一样,身上带着淡淡金光,他和一般的凡人没什么区别,为何能看见她?
阿晏伸出手想抬起他的脸,却从他的脸上穿过,她不能触碰他,和陆渊不一样。
少年见一素白的手从自己下巴穿过,更是吓得往后一倒,仰头就看到一脸好奇的阿晏,少年何时见过这般好看的人,一时间看的愣神。
阿晏又试了一下,不似旁的鬼说,‘能通鬼,可附身’的说法。那就奇怪了,他为什么能看到她?
阿晏没想到他会吓成这般,本能的想伸手去抓他,却忘了她根本就碰不到他。
少年看到从女子的胳膊从他的胳膊穿过去,更是吓得往后爬,一直退到桌子边,抓着垂下来的白布,长着嘴想大喊却喊不出声,只得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她。
阿晏见他吓得厉害,不再待久,飘了出去。
乌云翻滚,惊雷乍起,吓得阿晏一跳,抬眼看去,雷电在云层中蓄势待发,颇有种骇人的架势。
阿晏不喜欢下雨天,更不喜雷电,有一次被雷电打中,那种痛感她记忆犹新,更别说她在雨中,雨水穿过她的身体落在地上的感觉了,仿佛自己是一团空气一样。
阿晏又去找陆渊,她以为会看到陆渊,在大宅子里找了几圈还是不见陆渊身影,她才认清现实,陆渊他不在这里了。
想来,他是回京城了。他怎么走的那么突然,也不告诉她一声。
阿晏想立刻飘到京城去寻他,可她不能不管问香和海瑶。
一想到要有段时间不能见陆渊,阿晏便十分泄气,往回飘的身形都有些没精神,飘回山上,雷电已不打,雨水不断。
山上弥漫着一层雾气,雨滴细如丝烟烟袅袅落在山上,增添了几分虚无。
阿晏远远看到几人站在海瑶坟前,海瑶坟前摆着丰盛的祭品,还有冒着烟的纸钱。来的是四个女子,一个年迈鬓边银丝入耳,一个衣着富贵,气质端庄却满目哀愁,还有两个梳着双丫髻,年轻俏丽。
一个年轻女子跪在地上负责烧纸钱,雨水打湿的泥土沾湿了裙摆,一个女子站在富贵女子旁撑着伞,年迈的老妇则是负责扶着富贵女子。
阿晏凑得近了,听到她们声音,方知她们是谁。
富贵女子是海瑶母亲,年迈那个是海瑶母亲的乳母,两个丫鬟,跪在地上烧纸的那个是海瑶的贴身丫鬟,给海瑶母亲撑伞的是海瑶母亲房中的大丫鬟。
“我可怜的女儿,你怎么就这般狠心,弃下母亲就这么去了……”海瑶母亲双眼通红,显然是哭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