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皇帝陛下似颇为惊愕,不赞同地看向秋叶白:“泽儿,你我说话,外人怎么好在场?”
秋叶白见状,点点头,站在百里初的身边。
百里初似也注意到了郑钧,他讥诮地朝郑钧看了一眼之后,转身看向准备离开秋叶白:“你,留下。”
听着百里初疏远又不客气的话,皇帝脸上却并不恼,只浮现出一点伤怀来,但还是吩咐除了郑钧外,其余的宫人们退下去。
只是百里初似乎并不领情,冷淡地道:“让陛下身边这些耳目都滚出去,本宫有话要与陛下说。”
“泽儿,你来了怎么不通传一声?”皇帝看着自己一身华丽红妆的儿子,眼神里闪过异样,语气陡然温软了下去,倒是很有些慈父的模样。
“陛下在看什么?”倒是百里初凉薄的声音让皇帝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但皇帝老儿的脸都绿了,目光无比复杂地在百里初和她身上来回寻索。
殿上宫人多是知道这位摄国殿下有多放浪不羁,做了多少荒唐事儿,如今听到‘她’这般豪放的话语,自然是红了脸,暗自咂舌,但是倒也不算慌张。
皇帝和一干众人:“……。”
她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殿上众人,果然看见——
嫌皇帝老儿命长么,所以殿下和男宠秀恩爱,还是非一副是雌伏她身下的‘受君’的模样,这是打算刺激皇帝老儿早日升天吗?
但皇帝老儿心里可是以为她是个男的,他在这里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金枪不倒,神勇异常的是他这位‘公主’好么!
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秋叶白眼角微微抽搐:“公主殿下……陛下身子不好。”
百里初微微一笑,温然道:“已经是起晚了,驸马昨晚金枪不倒,神勇异常,让本宫腰都直不起来,所以这才起晚了。”
这个没节操的家伙在门口听墙角那么久,等到她安全之后才出来是几个意思?
秋叶白不动声色地顺势起身:“殿下,来得好早。”
她抬起头看他,见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眸光幽幽魅魅,指尖竟在她掌心微微一勾,似在安抚她,不过更多似在挑逗。
秋叶白也起了身行礼,但是她身子才半伏了下去,就被一只苍白如玉的手一抬:“驸马不必多礼。”
一道暗红色的人影径自领着双白和一白进来,气势凛冽。
果然,一干人等齐齐单膝下跪,恭敬地道:“参见摄国殿下。”
这天下间,除了百里初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和皇帝老儿说话。
秋叶白不用转脸,就知道身后来人是。
一道幽幽凉凉的声音响起:“你若是想知道老八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径自去他宫里问他就是了,在这里拐弯抹角,也不嫌累么?”
她心中瞬间转过好几个说法,正要开口,却忽然听见身后的大门被人砰地一声打开来。
毕竟先前的时候,皇帝就担心百里凌风被关了那么长的时间,借此机会夺回军权,然后会干出些不明智的事儿了。
这话问的,是在问百里凌风有没有想要造反的意思么?
异动?
她还没有坐稳,皇帝已经开始问了:“老八这一路上南征可曾有什么异动?”
秋叶白眸光微动,一撩衣摆一边坐下,一边也低声轻笑:“那得多谢郑副总管的栽培。”
从“斩首”到“赐座”
所谓伴君如伴虎,这位年纪轻轻便能有这般察言观色的功力,不动声色间竟能让皇帝陛下的喜怒也跟着她起伏。
郑钧立刻将一把小凳子搬到了秋叶白面前,低声轻笑:“秋督公好能耐,生死一线,也不过是你上嘴唇碰下嘴唇。”
果然,皇帝老儿的脸色又好了不少,摆了摆手示意周围的侍卫可以稍微退远点,随后眯起眼盯着秋叶白:“赐座。”
她在朝堂这些日子,也知道这些上位者喜欢听到什么。
“陛下,您真是太抬举微臣了,此次南征,微臣已经很明白八殿下有通达明睿,自己想通了而已,微臣只是外因。”秋叶白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