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同样瞠目结舌的不仅是幻境里的顾茫,还有慕容怜。
慕容怜似乎想拔腿就跑,可是浑身就像被灌满了水银,动也动弹不得,在门口傻站着。
就这样和赵夫人撞了个正着。
阿,阿娘
赵夫人是提溜着昏迷中的小顾茫出来的。她一眼瞧见慕容怜,脸上的血色迅速消失。
你怎么在这里?!
慕容怜苍白地抬起一张小脸来,惶惶然对着自己的母亲结巴:我我
但赵夫人自己问完之后就没有让慕容怜回答,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抬了一下手,止住了慕容怜的声音。而后立即掩上了房门,阻断了林姨的视线。
林姨:夫人
不许出来!
夫人阿茫真的很胆小的他总怕打扰到别人林姨尽管知道自己惹她厌了,却仍是怯生生却固执地,您您给他瞧了病,就别再让他留您那边了我一定
你给我闭嘴!赵夫人猛地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
赵夫人似乎并不想让林姨知道外面还站了个慕容怜,她压低秀眉,低声咬牙道:过来。
慕容怜呆立着没动。
你给我过来!
慕容怜还是回不过神,又惊又怕地仰头张望着自己的母亲。
赵夫人暗骂一声,干脆搙住他的衣襟,左手提着顾茫,右手拎着慕容怜,头也不回地返去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房门,赵夫人就屏退所有侍奴,将顾茫往床上一丢,然后对慕容怜道:你都听到了多少。
慕容怜那时候才那么小,哪里经历这阵仗,吓得话也说不出,只睁大了眼睛,眸子里充盈满了惊惧的泪水。
问你话呢。男子汉大丈夫的,两句话就哭,像什么样子!
我、我慕容怜手里还抱着那点心匣子,被母亲逼得急了,哇地一声就哭开了,我不是阿娘生的吗?我是捡来的吗?
赵夫人一时愕然。
慕容怜这一哭,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他一会儿看赵夫人,一会儿看床上昏迷的顾茫,最后竟有些要抽噎过气的意思。
赵夫人琢磨了一会儿,算是明白过来了,她先是扶额,继而拍桌:慕容怜!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这般国色天香的人,怎会生出他那么难看的臭小子来?
慕容怜的自恋和赵夫人简直是一脉相承,光凭这一点都可以断定慕容怜绝对就是赵夫人亲生的。
慕容怜抬起一只小手抹着眼泪,哽咽道:那你刚刚还说你还说他是是
赵夫人眯起眼睛。
慕容怜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压力,声音轻弱下去,但仍是低低地说完了:他是我们家的人
这一回赵夫人没有立刻说话了。
她走到慕容怜跟前,将他费力抱着的点心匣子拿过来,搁在了铺着金丝绣白鸟缎布的桌上。而后斟了壶花果茶,慢慢喝了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