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下面来了个捣乱的小子,硬说下面那些箱子是他的,一定要搬走,船老大拿不定主意,所以上来问问。”
那几个红毛鬼一听便急了,哇啦哇啦叫道:“什么箱子是他的?明明是我们的货物!哪儿来的野小子?叫他们赶走,赶走!”这个答案在杨秀才意料之中,他并不担心儿子被这些人找麻烦,毕竟这里人多眼杂,这些佛郎机们还不敢对大明子民动手,只能将儿子赶走。
船老大当然听不懂,只看到船主们满脸不耐地挥着手,看向杨秀才,后者一脸无辜地叹气:“船主说这么小的孩子,就算有力气也不能吃苦,带上他也没用,赶走吧!”
虽然赶走儿子是自己之意,杨秀才还是心中一紧,远远看了眼杨莲亭,又怕别人起疑,不敢再看,忙转过了身,心想:
“亭儿,休怪父亲说谎,你姐姐与我已经陷在这里,前途未卜,你不能也跟着上这条贼船!”
他心中苦涩得很,今日一别,怕是再没机会见到儿子了,他忍不住转头又看了眼,强忍住没掉下男儿泪。
“好嘞!”船老大并未起疑,毕竟船主不耐烦的神色不是作假。他下了船将船主的回答如实告诉给了那个年纪大的水手,而后看了眼杨莲亭便摇摇头上船了——他也觉得那孩子年纪太小,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下海白瞎了!
那水手得到这么个结果倒也不算出乎意料,回来便告知给了杨莲亭:“我们船主不收你,你还是问问别家船吧!”
杨莲亭闻言顿时睁大了眼:“不收?!”他抬头看向父亲,然而父亲却没再看他一眼,只是背对着他这个方向,似乎在跟红毛鬼们说些什么。难道父亲是在劝说他们留下自己?自己这么一手功夫还不足以打动他们吗?
第38章 十九、
十九、惊变
黑木崖——
折腾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凌晨,去山下城镇中请来的大夫终于上了山。然而检查过任我行的情况后也是束手无策,之后两天无论来了几个大夫答案都只有一个:药石罔顾。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众人对于治好任我行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了,任由任我行在他的房间中发疯。在任我行第一次打穿门板冲出来掌毙送饭的小厮之后,教中众人更是无奈地取了铁链将他牢牢束缚在另一间屋内,不允许任何人走进去。
躁狂之下得不到发泄,当晚附近的人都能听到任我行野兽般的嘶吼。到了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那些吼声戛然而止。看守的侍卫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不敢进去观看,然而想到东方不败之前下令屋中有任何变化都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他,只好咽了咽唾沫悄悄推开门望了一眼。
这一眼将几个小厮吓得魂不附体,只见教主满口鲜血倒在那里,身体一抽一抽的面对门口,双眼半开半合,也不知是否清醒。其中一个小厮急忙飞奔而去将事情告知给守在隔壁院落里的东方不败,不过片刻,东方不败便赶了过来。
看到屋中的情况,其他人想到之前大半夜的惊魂,哆嗦着不敢上前,只能看着东方不败一掀衣摆便走了进去,心中暗暗佩服左使艺高人胆大。东方不败没理会其他人的想法,他听得清楚,任我行此时呼吸微弱,明显已经晕眩过去,就算没晕,他也不惧他。
屈膝蹲下先试了一下任我行颈部的跳动,而后扳过他的脸,入目的鲜血让他皱了皱眉,伸指一探,眉头微微一跳:他竟将舌尖咬碎了?难怪口中那么多血……
才想到这里,手指忽然剧痛,东方不败反射性抽回手指,上面血淋淋的两道齿痕,好险没被那人咬掉。他惊怒地瞪过去,却发现任我行半眯了眼正瞪着他,那双眼中愤怒与不甘并存,哪还有丝毫之前的浑浊?
醒了?!
一惊之下随即反射性地望向任我行后脑,果然见到之前插入的银针隐隐露了头出来——任我行的功力果然不容小觑,没想到疼痛竟让他回复了清明,居然还能将银针逼出。
他之前刺入的这根针正遏制着吸星大法的运转,这个方法是他“过去”研究吸星大法时琢磨出来的,这一针刺下去之后平时不易发觉,但若有人用内力冲击此处穴道,就会立刻导致他经脉中内息倒流,轻则走火,重则残废。他也算是算计了向问天一把,因为他知道任我行与向问天向来亲厚,多半会告知给他一些关于吸星大法的运功方式,只要向问天出手,一定会试图用内力冲击此处,导致任我行走火入魔。
而此时这根银针被任我行的内力挤出小半,多半是任我行已经察觉到了那处穴道的滞涩与怪异。幸好是他先进来,而且因为之前的疯癫,此刻没人敢接近任我行,东方不败袖摆一拂干脆抽了那根针出来毁尸灭迹,而后一指点上他颈侧,又在他下颌面颊几处穴道推了推,这才站起身。
他背对着门外,动作又迅速无比,完全不担心会被旁人看去。做完这些后其他人也才反应过来,有大胆的忙走近几步:“左使,您——”
东方不败站起身,悄然将银针藏了起来,道:“教主癫狂之下伤了舌头,失血过多所以晕厥过去了,我已经点了他的穴道止血,去叫大夫,还有,告诉小小姐一声。”
这几天任盈盈累得够呛,她毕竟还小,出了这场变故便病倒了。东方不败有些强硬的逼她养病,许诺过若是教主有什么消息都会告诉她。小姑娘对他信任得很,倒是不疑有他,加上身体实在坚持不住了,只好乖乖的回房休息。
“是。”小厮听命离去,东方不败望了眼地上真正昏迷过去的任我行,视线下移瞥了眼自己兀自滴血的手指,神色阴郁:他倒是小看了这个人,显然之前的奄奄一息是装出来欺瞒他的。看他方才恶狠狠的神色,想必已经了解自己的打算了。
不过知道又如何?大势已定。东方不败傲然地眯起眼,刚才他点在任我行唇舌附近的那几指不仅仅是止血的作用,他还用巧劲沿着对方舌头上被噬咬出的伤口震了震,就算他这次清醒了,也休想再开口说话。任我行不是能忍会装吗?那就干脆让他装个够好了!也算是给“曾经的自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