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维桢:“惊讶于你会把这话直接告知于我。”
他可是吕不韦!
这家伙老是一副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八风不动的模样,哪怕嘴上、信中好话说得再多,赵维桢也没当真。
但是现在……
吕不韦一番话,确实震了赵维桢一下。
知道他今日敬酒,是为了和自己套近乎,但赵维桢没想到吕不韦如此有诚意。
他巴拉巴拉一大通,为赵维桢掏心掏肺分析了一段局势和未来筹谋,尽管言之有物,可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如此直言不讳,吕不韦在证明自己信任她!
等太子病逝这种潜台词,说出去可是要车裂的。信任到这种决计不能与人诉说的真心话,他也愿意与之分享。
这家伙……赵维桢不禁多看了吕不韦两眼。
都说做买卖的人是赌徒,如今赵维桢多少领略了一点。
正是这两眼,让吕不韦好似满足了一般。
“为何要惊讶?”吕不韦说:“四年来我与维桢相隔千里,但你我行事,从不用多做解释。维桢做什么,提一句我就能懂,我想做什么,维桢亦与我心灵相通。如此往来,我若是不坦诚,就再说不过去了。”
这倒是真心话。
赵维桢不稀罕他讨好自己,但作为队友和政治同谋,吕不韦绝对是个不错的人选。
于是她想了想,主动举杯。
“那是我该敬你。”她欣然道:“四年来给足钱财资产,从不过问缘由,在春平侯出逃一事上,也是帮了大忙。”
“这事合该是不韦谢维桢。”
吕不韦连忙跟着举起酒器:“这杯酒,再敬夫人。”
说完二人默契地一饮而尽。
放下酒器,吕不韦的神情转为内疚:“不韦还得向维桢道歉。”
赵维桢:“嗯?”
吕不韦:“初入咸阳时,不韦内心惶恐,只求做事不出过错,早日站稳脚跟。那些编排维桢的话,权是为了方便行事,实在是对不住维桢。”
行吧。
直接道歉,也算是有诚意了。
有美酒,有佳肴,人也坦白了,也表忠了,赵维桢又不是刻薄之人,他的所作所为也可以理解。
“倒是聪明。”她评价道:“留有把柄的人,不会轻易遭人忌惮。”
吕不韦双眼一亮:“夫人懂我。”
聪明人知道暴露自己的“把柄”,若是无伤大雅,反而是美谈。